这小东西怎么跟和他争宠似的?
阚泽不过当个奶爸的功夫,再一抬头,已经有另一团毛茸茸蹿上了他的膝头。短腿猫牢牢蹲在他的膝盖上,神色冷峻,碧透的圆眼睛牢牢地盯着那边手心里的娃。
阚泽低低笑了声,也去摸摸他耳朵,“怎么?”
大佬多看了娃几眼,又扭头看阚泽。
他没喵呜,猫薄荷草却瞬间懂了,道:“你重要。”
司景没动弹,仍旧牢牢盯着他。
就这?
“乖宝,”猫薄荷草亲亲他的脑门,“傻猫......”
他接连亲了十几下,才换来猫大佬施舍性地扬了扬尾巴,同样瘫在他掌心里。这一团毛茸茸明显比另一只手心里躺着的要大的多,磨蹭时柔乎乎的绒毛捏了满手,像是一团温软的热水袋。阚泽一下子拥有了两个毛肚皮,一手揉一个,揉得一大一小都哼唧。
左边咪呜,右边也咪呜。
连低低的呼噜声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阚泽忍笑,将两只手捧到一处。司景一掀眼皮子,没什么排斥,端着大佬架子又慢吞吞把眼睛合上了,猫崽也瞧见了他,短腿迈着跌跌撞撞冲过去,一头栽进了司景柔密的毛里。
它一个劲儿冲着司景的肚皮又拱又叫,司大佬被拱了半天,茫然地圆瞪着眼听它叫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瞬间恼羞成怒:操,老子——老子又没奶!
你就算把我的毛翻出朵花儿来,也是不可能找到奶-头的!
他愤怒地从阚泽膝盖上跃下来,被扔下的猫崽愣头愣脑,还在委委屈屈冲他叫。
别叫!
短腿猫脚下生风从,蹿得更快。
别喊我妈,你谁生的就找谁喊妈去——叫妈妈也没用,说了没奶就是没奶!
他转眼间蹿的没了影。剩下个猫崽顶着嫩芽,两片叶子都蔫了。
阚泽为它找了个花盆。
花盆很小,洒满了土。这土的气味让猫崽子觉得熟悉,夜里就窝在盆里乖巧地蜷缩成一团睡觉。阚泽剪了块四四方方小手帕,让它裹在身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他本以为司景并不喜欢这孩子。谁知半夜隐约感觉身边有人起来,悄无声息睁开眼看,司景却在那花盆前,愣愣地对着那一小团起伏的手帕瞧。瞧了会儿,司景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指碰了碰。
睡得正熟的娃没反应。司景左右看了看,飞快地又碰了碰,不小心把它戳的瘪着嘴,好像是要哭了,司景赶忙化了原形,跳到桌子上,犹豫了半天才一舌头舔下去。
被他舔着毛,小东西便不再哼哼唧唧,重新又安心闭上了眼。司景自己趴在盆上目不转睛地瞧,把那一小棵长在额头的草卷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又湿淋淋地给放出来。
他终于有了点实感,这实感还很神奇。
这么小,好像块一戳就散的水豆腐。得处处依偎着他,靠着他,才能在这世上有活路。
司景品味了半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为人父母?
为人父母的奇妙感觉在第二天一早起来时彻底崩塌。司景叼着猫崽子的小盆,连跑带跳地冲到床上,惊慌失措对着阚泽大声喵喵。
起来看看!
看看你崽,这怎么——
阚泽睁开眼,一时间也被唬了一跳。不过一夜过去,猫崽子额头的芽芽却大了挺大一圈,沉甸甸顶在头上,瞧起来跟它脑袋的大小有点不太匹配。司景盯着那绿芽儿,很担心,这会把小东西给压塌的吧?
阚泽立马起身联系生产厂家。无奈白鹮那边怎么也不接电话,妖怪酒馆的妖们说:“这两起成功案例让他现在有了信心,已经踏入社会去造福人类了。”
猫薄荷草:“......”
司景:“......”
确定是造福而不是祸害吗?
真的不需要作为反社会分子抓起来吗?
新鲜出炉的父母面对着没有产品使用说明书的儿子,束手无策。半晌后,司景提议:“喵......”
我把它啃了?
不行,不行。阚泽拦阻着,还不知道这草怎么回事,不能乱啃。
司景看着儿子头顶大了一圈的草,简直想打消费者投诉电话。
无良厂家,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猫崽子站在盆里,挺无辜地看着一对老父亲,全然不知老父亲们对于它马上要被头顶草压坏的担心。
司景把它放的离阳光远远的,生怕晒一会儿,那芽芽长得更快。
午后,讹兽登门拜访。瞧见那小猫崽子第一眼就乐了,“司景,这猫可真不像你亲生的。”
司大佬阴沉着一张脸,全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讹兽:“瞧瞧这孩子,完全不像你,我一眼就看见它腿了——它是有腿的,对吧?”
司景:“有没有人教育过你不要乱评价别人家孩子?”
“哈哈哈......好,不要生气——你家孩子会挂的。”
司景更不乐意了,“你才会挂呢!”
说出来品味了品味又觉得不对,骤然反应过来,登时喜上心头。
这岂不是说没事?
讹兽溜溜达达在盆旁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