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还有毛发颜色深的蓝猫,全都认真地扯着嗓子扬着圆乎乎的脑袋在叫。毛团子都聚在一起,毛爪子挨挨蹭蹭,一时间猫的叫声此起彼伏,活像是春天来临了。
叫的宛如发-情-期。
司景很满意。
他来回在窗台上走了两步,气势汹汹,俨然就是猫中大-佬。
“谁家还有老鼠?”
底下有猫立马叫的更欢。
司景吩咐:“去捉,全捉了。”
猫喵了声,湛蓝的圆眼睛里透出点茫然。
司景沉着脸,“我要给一个人点小教训。”
说往他院子里放耗子,就往他院子里放耗子,绝不含糊!
众猫领命,溜溜达达地跑了。司景给了领头的猫小崔总家的地址,又重新躺回猫爬架上,毛尾巴垂下来,等消息。
来报信的是只英国短毛猫,在外头细声细气地叫。
“办妥了,”它说,“我们还附赠了点临别礼物。”
它高高扬起尾巴,做了个刨地埋什么的姿势。
司景顿时明白了,相当满意。
“不错,不错。”
这种临别礼物,一看就和小崔总配极了。
毕竟,都是同样的货色么。
他屋里猫粮很多,毛乎乎的小脑袋一扬,英国短毛猫就懂了,把大佬给的赏赐吭吭哧哧拉下去和小弟们分。司景躺在架子上,矜持地扬起一条短短的后腿,想给自己舔舔毛。
“......”
过会儿,他又若无其事把翘起的腿放下去了。
太短了,这个姿势,根本够不着。
司大佬只好退而求其次,使劲儿埋下头舔了舔前爪,把指甲舔得光亮亮,毛发梳理的整整齐齐。
他决定去看看手下的成果。
小崔总的别墅并不算远,司景脚踩在油门上,好歹还记得自己是个粉丝众多的明星,往脸上戴了个大口罩,几乎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他驾驶着车兴致勃勃带着一车的猫去看热闹,正值红灯,停下时,鼻翼却忽然动了动。
司景的眉头慢慢蹙起来,“......什么味道?”
像是草木,又不完全同于草木,如活了般一个劲儿往他混沌的脑子里钻。司景伸长了脖子往隔壁车道的车流张望,狐疑,“是猫薄荷?”
后座的猫软绵绵喵了声,表示自己并未闻到。
那便不是了。
猫对猫薄荷的气息,大都会相当敏感。司景重新放开手刹,踩下油门,仍然禁不住回头看了眼,“挺好闻。”
哪怕隔着一层口罩,闻的也相当清楚。只这么一下,好像血管里的血液都苏醒了,欢闹着沸腾。耳朵和尾巴处都灼灼地烧着,再多一点刺激,就能直接蹦出来。
司景殷红的舌尖缓缓伸出来,在嘴角处舔了舔。
想吸。
他透过后车镜望着,可那满载香气的黑车已经驶的远了,转瞬就几乎消失在了夜晚的车流里。
就像是巨大的红烧鱼离他远去了。
司景的心里满是遗憾。
就那么一闻,他腿都软了。一边往前开,一边还在恋恋不舍打量着后车镜,瞧着那车走远了,下意识地跟着一个猛掉头,晕晕乎乎往前开,死追着那辆黑车不放。
前头的黑车很快就发觉了,开始加速。
司景把窗户开的老大,拼命吸着那气味,也跟着嗖嗖加速。
黑车一顿,随即一个猛转弯!
司景跟着从车流里猛转弯,甩尾特别的利落漂亮!
前头黑车里的人快疯了。
“阚哥,”司机神情慢慢凝重起来,望着后头紧追不放的那辆白车,“我们好像是被私生饭跟上了。”
瞧这私生饭跟车跟的这么熟练,恐怕还是个老手。
后座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一声未发。他刚刚在一个大制作里杀了青,吃过了杀青宴,最后一场拍了十几次不说,乱嚷嚷的牛鬼蛇神又基本上全在那宴席上出现了一遭儿,想抱大腿的、冷嘲热讽的、身后有人的......
全都有。
说真的,一场吃下来,心思费的也和拍戏差不多了。
车上跟他多年的助理瞧着他神态疲惫,心里那股火气腾地就冒上来了。他怒而命令司机停车,瞧着后头白车也紧跟着停下来了,气势汹汹下车过去敲人车窗玻璃。
“开门!跟这么紧干嘛呢你,私生还要不要点脸?我跟你说,你们这些人,信不信我报-警......司景?”
后头这一声明显高了,满含讶异。助理望着那双标志性的上挑的眼睛,脑子里的思绪彻底变成了浆糊,“你......你......”
咋会是你!
他心底瞬间窜过无数只直起身子狂吼的伊丽莎白鼠。
说好的没脸没皮的私生饭呢!
你一个正当红的小鲜肉,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司景终于回过神来了,把口罩拉下来了点,瞧着对方,很茫然。
“什么私生饭?”
“......啊?”
“不过说起来,”司景啧了声,“我倒有个问题,确实想问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