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容听完太后说完前因后果之后, 整张脸都是木的。
当然了她心里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事情都按照自己预测的发展了。
只是就算心中放松,她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惊惧不安的模样, 先是愣了愣, 然后终于回过神来, 眼眶立刻就红了:“怎,怎么会这样?纯贵妃往日里也并非如此糊涂的人啊……”
静容之前一直以为,是纯贵妃在耍着忻贵人玩,但是后来当她找人盯紧忻贵人的时候, 她才发现, 原来这里面还有令妃的事儿。
不过令妃就比纯贵妃高明多了,她不会想纯贵妃似得,蛊惑也蛊惑的太过明显, 她只是偶尔在忻贵人耳边感叹宫中生活难捱。
同时再暗示几句,有高位妃嫔在, 忻贵人这个贵人想要升妃和贵妃的路将会变得很难, 如此几回,可不就把忻贵人给挑动起来吗?
知道这件事之后, 静容便也有了计划, 无非就是顺水推舟, 发证纯贵妃和忻贵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把她们拉下马,静容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至于令妃, 这个女人及其谨慎小心, 想要拉下她, 这次只怕还是有些不到火候。
太后也是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往日里, 我也觉得纯贵妃是个好的,总想着她好歹也为皇帝生下了两子一女,也该给她几分脸面,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本宫着实失望。”
静容只是默默垂泪,一句话也不说。
太后看着她,只觉得可怜,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敢说一句不好听的,皇后谨慎是足够谨慎,但是也未免太过小心了。
但是再一想自己那个儿子的性子,又觉得皇后这样,或许才是长久之道,因而她又不好说什么了。
两人正做着说话,突然外面传话,四公主求见。
太后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之前永璋被太后这么不体面的从宫里赶了出来,但是他也来不及觉得丢脸。
只要想着皇后正在里面,永璋的心就火烧火燎的焦躁了起来。
皇后是这件事的苦主,若是皇后知道了自己额娘做的事儿,再在皇祖母面前说几句不好听的,那他的额娘,只怕就没有翻身之地了。
永璋急的在太后宫外转圈。
太后宫里的那些侍奉的奴才却只当看不见,没一个敢把三阿哥放进去的。
永璋思索再三,最后还是不得不听从出来前纯贵妃的吩咐,朝着四公主的住处走去。
永璋心里知道,若是此时四公主过去太后跟前说话,指不定会在太后跟前失宠,但是他实在也是没办法了,额娘眼看被皇阿玛关了起来,若是他们这些儿女都无法拯救额娘,那又有谁把额娘放在心上呢。
永璋来和四公主说额娘吩咐的时候,整个人羞愧的都不敢看四公主的眼睛。
但是四公主却只是沉默了片刻,就淡淡道:“兄长放心,我知道了。”
永璋听着妹妹有些失落的语气,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结结巴巴道:“若是不成,妹妹也不必勉强,额娘必不希望妹妹出什么事。”
四公主愣了愣,然后笑笑,这笑在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身上,倒是多了几分温柔缱绻:“三哥不必多言,额娘的心思我是最了解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永璋终于抬起头,看向四公主。
她脸色有些隐隐的苍白,整个人看着也十分单薄,有几分弱不胜衣的意思。
永璋愣住了:“妹妹,你生病了吗?”
四公主浅浅一笑:“前几日生了暑气,如今好多了,哥哥不必担忧。”
永璋一时间无言以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看着这个老实的有些过头的哥哥,四公主实在无意为难,她明白,三哥也是被额娘利用了,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自己又何必让三哥也跟着难受呢?
因此四公主笑着转移了话题:“三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过去了,否则只怕晚了也就来不及了,三哥且在我这儿歇歇,我去去就来。”
永璋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把留下她的话说出口,就这么看着四公主,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朝着太后的住处走去。
太后知道,四公主这个时候来的目的,她心里有些失望,却也觉得她如此做理所应当。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还是自己的亲额娘,要是不来,才是真的狼心狗肺。
太后沉默了片刻,终于淡淡道:“让四公主进来吧。”
等到传话的人离开,太后才看向静容:“你也别吃心,纯贵妃不是个好的,但是四公主却是个好孩子,她待会儿若是给纯贵妃求情,你也别觉得难受,本宫和皇帝是不会听她一个小儿之言的。”
听着太后这番话,静容就算和太后情分淡淡,也觉得太后对四公主一片慈爱心肠了,这是把什么事都给她想到前面了,只是不知道,四公主可担得起太后这番关爱。
想到这儿,静容勉强露出一个笑:“臣妾也并非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怪到四公主头上,而且如今皇上也还没有下定结论,或许纯贵妃真是被冤枉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