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在帐中等了一刻多钟, 几乎是有些不耐烦了,纯贵妃终于来了。
她看起来有些诧异,有些忐忑, 仿佛并没有聊到乾隆会在这个时候传召她。
乾隆目光沉沉的看着眼前之人, 神色复杂。
纯贵妃被乾隆的眼神看的一哆嗦, 急忙垂眸,恭敬的给乾隆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
乾隆摆摆手:“这会儿就不必多礼了,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事要问你。”
乾隆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宫女兰草:“这个宫女你可认识?”
纯贵妃自打一被传召就感觉事有蹊跷。
按理来说, 今日要发生的事儿, 和自己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即便是自己在背后鼓动忻嫔,那也是忻嫔先存了这个心思, 而自己放大了这个心思而已,她至多只是抱怨了几句, 多余的事儿一件都没做, 现在却被传过来,实属诡异。
而当现在她看见那个宫女的时候, 纯贵妃心下一跳, 这不就是她命鹤儿接近的那个宫女吗?
怎么她被捆起来了?难道是忻嫔的事儿暴露了?
纯贵妃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忻嫔, 她此时看起来十分狼狈, 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淡雅端庄。
纯贵妃急忙低头,小声道:“奴才见过她, 她好似是忻嫔的宫女。”
纯贵妃知道, 在此时此刻, 除了要命的事儿, 她最好不要欺骗乾隆, 否则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乾隆见她认了,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那你可知,如今这人和忻贵人一起指正你,说你谋害皇子,然后嫁祸忻贵人?”
纯贵妃心头突的一跳,急忙跪倒在地:“奴才冤枉啊!奴才与皇子无冤无仇,又怎会去谋害?一定是忻贵人污蔑奴才。”
纯贵妃也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皇帝喊忻嫔的称号不同了,她心中不由暗喜,看起来这次别的地方没有达成,但是忻贵人失宠这件事却是实打实的坐到了。
乾隆嗤笑一声:“可是忻贵人说,她的这个奴才,和你身边的鹤儿所从甚密,这又是为何?”
纯贵妃一愣,抬起头来,她是没想到,忻贵人竟然把这件事都招出去了。
这女人是疯了吗?纯贵妃忍不住看了一眼忻贵人。
却见她正神色灼灼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坚定。
纯贵妃只觉得心尖突的跳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软弱且没什么主见的忻贵人,竟然有如此凌厉的神色。
纯贵妃压下心中的情绪,急忙解释道:“皇上,鹤儿自来是个坐不住的,每日里都往外跑,她是太后娘娘当年亲自拨给奴才的,这些年来,奴才也不好管教她,倒是让她的心跑的野了。或许是因为这事儿,才会和忻贵人身边的奴才遇上。”
纯贵妃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一方面透露鹤儿的出身,是太后给她压根不敢管,两一方面则是说,自己这儿也有太后给下来的人,想要说她什么不好的话,也得斟酌着些。
忻贵人一听这话,眼泪更多了:“贵妃娘娘,往日里贵妃娘娘挤兑奴才,也就罢了,原也是奴才不配。但是如今毒害皇子的罪名,奴才却是不敢担,任谁都知道我与贵妃娘娘之间的事儿,若是娘娘恨我,大可什么招数都冲着我来,十阿哥多小一个孩子,贵妃娘娘竟也下得去手!”
纯贵妃简直被忻贵人的这番话给气疯了,真是终日大雁最后却被雁啄了眼,这个忻贵人,之前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如今终于在皇帝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纯贵妃一咬牙,一下下朝着乾隆磕头:“皇上,奴才冤枉啊,此事真不是奴才所谓,就算这个宫女和鹤儿暗通,奴才也是不知道的啊,十阿哥这般小,奴才又怎会生出这种狠毒心肠!”
纯贵妃磕的额头都青了,乾隆这才淡淡道:“停下吧,是与不是的,查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李玉,李玉立刻明白了乾隆的意思,急忙上前回应:“请皇上吩咐。”
乾隆神色淡淡:“你去带人,将纯贵妃和忻贵人的两个帐子都搜查一下,顺便把那个叫鹤儿的传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哪一出戏。”
纯贵妃听了握了握拳,她来之前,曾让人去找过鹤儿,但是鹤儿却正好不在,因而她只能带着雀儿来了,若是皇帝的人去找人,发现人不在,这口黑锅就切切实实的扣在自己头上了。
但是皇帝的意志是不容改变的,李玉很快找了一拨人,朝着纯贵妃和忻贵人的大帐走去。
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帐子围了,这才小心的走了进去。
先去了忻贵人帐子里,里里外外翻了三遍,结果什么都没翻到,李玉几人只能讪讪离开。
等到了纯贵妃帐子里,进去了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玉站在纯贵妃的帐子里,面上神神在在,今日若是搜出来点什么还就算了,皇上多半不会怪他,但是若是没搜出什么,那么只怕人人都有危险。
李玉心怀着不安,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帐子里,只盼望能看出什么不妥,但是一直没能看出来,直到最后,他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插在高颈瓶子里的两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