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都走了,静容这个庶母当然也不好多留,又劝慰了几句大福晋,便也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心思却很沉重,她知道,大阿哥这次多半是有些不好了,太医说是能延寿一年半载,但是按着大阿哥那个心思,只怕也是不能够的。
只是这事儿她也没办法,只能看天命了。
结果她刚一回去,还没坐稳,寿康宫那边又传她过去,静容知道,多半是要问永璜的事儿,她也不敢耽搁,急忙就去了。
去的时候,太后约莫是刚刚午歇起身,发髻也没梳,只绾了个低髻,神色看着有些疲惫,半靠在临窗大炕上,淡淡道:“永璜那儿怎么样了?”
静容不敢隐瞒,将太医的话重复了一遍,又把皇帝的吩咐说了一遍。
太后听了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哀伤,许久才道:“可怜的孩子。”
说完又顿了顿:“既然要去南苑养病,那你就帮他打点一下,永璜生母早逝,伊拉里氏那头又有小阿哥要照顾,难免顾不上。”
这个静容当然义不容辞,急忙应下。
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太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愣愣的看着窗框,许久都一言不发。
就当静容以为太后再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太后却突然开了口:“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端慧太子没的时候了,那时候皇帝很伤心,他从小到大什么都顺,我还从没见过他那样伤心。”
静容一呆,不知道太后这话的意思。
“皇帝对端慧太子很看重,是真把他打心眼里疼的,可是那孩子是个没福的,那么小就没了。”说到这儿太后顿了顿,这才道:“那之后,皇帝对永璜就有些厌憎,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永璜虽然行事不稳重,我看着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坏心思,如此迁怒实属不妥,如今孝贤皇后没了,他的性子便越发左了。”
这话说的静容直冒冷汗,只恨自己多长了一双耳朵,太后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过不管太后真正的意思是什么,静容这会儿也只当自己没长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太后似乎也没指望她说什么,又叹了口气,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行了,你回去吧,永璜那边就麻烦你了。”
静容讷讷应是,然后转身退下。
只是往出走的时候忍不住想,太后今天和她说这话是为了什么呢?只是纯粹有感而发,还是在点对她什么?
静容脑子里有些乱,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再一想,也不必纠结,反正她现在只需要小心谨慎,不作死,那就立于不败之地。
出了寿康宫,静容本想回翊坤宫,但是想了想,还是去储秀宫看看令妃。
令妃自从去年四月大病了一场之后,倒是在后宫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等到后来养好了身体,又很快复宠了,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那场病到底伤了根基,开春这几天又有些病了,因此静容才想着去看看,省的这头又出了问题。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之前太后的那些话,到底也给了静容一个思路,以乾隆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思维方式,自己日后也保不准,自己的孩子能得到他的喜欢,能继承皇位,所以正好也可以烧一烧令妃这个冷灶,日后若是还是令妃的儿子继承皇位,那自己也能提前卖个好。
静容到储秀宫的时候,令妃正和几个工作坐在院里说话,她看着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倒是挺好的,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
静容觉得和这样一个人做塑料姐妹花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是个聪明人。
“参见娘娘,不知娘娘驾临,奴才失礼了。”令妃急忙朝着静容行礼请安。
静容笑着虚扶了一把,温声道:“你还病着,不必这般客气,之前想着你身上不好,正好过来看看。”
令妃一听这话,顿时满脸感激:“娘娘慈悲,奴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倒是让娘娘费心。”
“哪里算得上费心,只是看看你好,也就罢了,大阿哥刚刚也病了,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如今宫里正是多事之秋,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令妃一听这话,便明白了静容来这一趟的意思,急忙道:“奴才不过是小小风寒,算不了多大事,娘娘放心。”
果然是个聪明的,静容笑着点点头:“那就好,这几日宫里选秀,来来去去的人也多,若是有事就吩咐个奴才来找我便是,你自己好好修养,倒是不要被人冲撞了才是。”
静容这一番话说出来,令妃眸色一闪,顿时明白了这是她示好之意,急忙表忠心:“娘娘真是再慈悲不过了,奴才铭感五内。”
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静容也很满意,又和她闲话家常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令妃亲自将人送了出去,又目送静容离开。
令妃的贴身宫女秋棠忍不住低声道:“娘娘,皇贵妃娘娘倒是个温厚仁和之人。”
令妃神色复杂,许久才道:“的确,若非如此,我也不敢与她亲近。”
秋棠轻笑一声:“娘娘自来聪慧,倒是奴才多嘴了。”
令妃看了她一眼,嗔道:“你如今到时会说这些场面话了,我在这后宫里是何等处境,你该比我更懂。”
秋棠笑笑:“只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