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米娜尴尬得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子里的尤三姐已经不满足于只关起门来闹腾,居然挣脱了尤老娘和尤二姐儿的束缚,一个人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打算冲到会芳园去找那些公侯小姐们会一会面的尤三姐儿,自然跟脸色铁青的尤氏,以及装鸵鸟的米娜走了个对脸。
忽然见到她们婆媳俩,三姐儿也是惊诧了一瞬。
不过这个暴脾气的女子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一腔的怒火全都化做了脱口而出的阴阳怪气,“哎呦!大姐姐这是跟贵人们一起吃席回来啦,难为大姐姐还肯惦记着给我们娘儿们,记得吩咐送来几道人家不要的菜,好歹叫我跟妈妈姐姐也跟着沾沾光。”
三姐儿说话间,屋里头尤老娘和尤二姐儿已经白着脸冲了出来,母女两个也顾不上米娜在场,直接就伸手捂住了三姐儿这张利嘴。
尤二姐儿被亲妹子闹的是又惊又怒又伤心。
若不是她做了姐夫的妾室姨娘,又怎么会连累母亲、妹子也跟着降低了身份,好好的亲家太太却上不了台面。
好在二姐儿虽然是那种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为人却还算知道好歹。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自从继父过世之后,她们母女三个能活得衣食无忧全都仰仗姐姐、姐夫不时的接济。
尤其自从姐夫因她……因她之故瘫痪在床之后,她们娘儿仨唯一的依仗只剩下这个大姐姐了。
若是由着三姐儿再闹下去,万一姐姐彻底寒了心,直接撒开手不管,那她们娘儿仨的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带着这种忧虑,生怕三姐儿再说出什么伤人的狠话,尤二姐只死命的捂着三姐儿的嘴。
一旁的尤老娘见到三姐儿被二姐儿压服住,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忘赶紧陪着笑脸,想着赶紧把继女哄转回来。
就听她好声好气道:“你妹子还小不懂事,脾气又急,受不得别人两句挑拨,就说出一些不知轻重的糊涂话,姑奶奶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今日她这么犯浑,也是听说今日园子里如何热闹,她自己没见识到,所以才叫猪油蒙了心说出那些混账话。
姑奶奶只看着我的面上千万别理她,等回头我好好收拾她一顿,再给她说明白道理,就能知道好歹了。”
米娜一直低头听着尤家母女这场闹剧,她是恨不能自己加装不存在,却恰好能看到尤氏那紧紧攥着的拳头以及紧绷到有些颤抖的身体。
显然这人现在已经愤怒之极,似乎等下一刻就要爆发。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尤氏颤抖着嗓音带着哭腔道:“老娘也不必只说这些片儿汤话糊弄我,三姐儿到底什么意思谁又不知道呢。
我自问待老娘和两位妹子一直尽心尽力,哪怕我已经是尤家的出嫁女,哪怕老娘只是我的继母,哪怕两个妹子也只不过是老娘从外头带进尤家门跟我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谁知我一直照顾的妹子对我却有这么大的成见。
那我可要问一问老娘,自我嫁进了这国公府,可曾有半点儿亏待了老娘和两位妹子!”
听到尤氏的质问,尤老娘也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回应。
尤氏也没指望她说什么,只是继续控诉道:“当日我父亲早早离世,是老娘带着两个妹子上门跟我诉苦,说日子难过,叫我接济你们。
我夫家虽然显赫,可我也不过是人家的继室,膝下又没有个一儿半女,自己都还站不稳脚跟。
加上我家大爷那个样子,对我这个正妻的情分也是有限。
可就是这么艰难,我也尽力帮扶老娘和妹子。
哪怕后来二姐儿长大了,跟我家大爷有了首位,我也只当二姐儿为了生活不得已。只由着你们隔三差五的上门,跟我家大爷厮混。”
这回羞愧不已的自然成了尤二姐儿。
当然尤氏是不管他们真羞还是假羞,今日她必要把压在心里的话全都吐出来。
“二姐儿和我们爷之间那点儿污糟事儿我就不说了,反正你情我愿的,我们大爷对老娘和两个妹子一向大方,如今他也把自己作成了那样,二姐儿也进了我们爷的后院,可是我家大爷也叫二姐儿给害的瘫痪在床。
就这样我也顶着我家太爷的怒火,宁愿自己被夺了管家权禁足,也没有对二姐儿如何。”
说着又看见尤三姐儿一脸的不服气,便又冷笑道:“三姐儿也别不服气,你出去问问哪家的姐儿在闺阁中就失了清白,结果会怎么样。
那家教森严看中名声的,就直接叫那样的女子病逝,若是那乡下人家还得去浸猪笼。轻一点的也得把人剃了脑袋,送去庵堂自此青灯古佛。
哪怕是疼女儿的人家,也不过一副嫁妆不管好歹把人远远的发嫁了。
如今我没叫尤家宗族动用家法,只是把人收入后院,哪怕是关进了佛堂,一应吃穿用度和月例银子也不曾亏待一星半点。
若是这样都不足性,你们还要如何?!”
这会儿尤三姐儿的气势已经弱了许多,虽然觉得大姐姐这话有理,却依然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那也是姐夫哄骗了姐姐才如此的。”
尤氏有心嘲讽回去,若是你们自己知道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