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七海的质问,【她】却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了那已经干瘪到不成形状的咒灵。
诚如七海所猜测的那样,那只咒灵跟早川纱奈有非常深刻的链接,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它也依旧在疯狂地追逐着纱奈,觊觎着她的血肉和咒力,并且它只要再次触碰到她,就能够再次进行吸取。
可是纱奈会给它这样的机会,并不代表【她】会。
【她】轻缓的步伐走过去,在那只咒灵的面前蹲下,咒灵用着自己仅剩的咒灵操控着附近的残秽,如同一个具象化的手一样朝着她伸了过去。
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的咒灵仍旧在肖想着眼前的大餐,却完全没有想过此时的猎物和猎人的身份已经产生了逆转,又或者是想要拼死一搏,只要再度接触到纱奈,它就可以重新把那些力量给吸收回来,重新迈入特级咒灵的等级。
可是眼前这个已经大变样的人类不会给它这个机会,【她】嘴角噙着残酷的笑容,伸手精准地在这一堆的如同烂泥一样的咒灵肢体中找到了它的脑袋。
【她】手上一用力,咒灵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可是正在掌控它的人却充耳不闻,手指直接嵌入了咒灵的脑袋中,随着她的动作,这个原本被保护的很好的脑袋也开始萎缩了起来。
咒灵的奋力挣扎并不能换来【她】一丝一毫的目光,她继续抽取着这只咒灵的力量,知道它的声音在某一时刻戛然而止,这下连咒灵的残秽也消失不见了。
又或者……是被彻底吸干了。
【她】的手张开,掌心躺着的是一个血红色的圆球,【她】似乎早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在看到圆球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然后手一番,就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远山伊织和七海两个人站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见证了这只“棘手”的咒灵在眨眼间迎来了自己的末路。
两个人扪心自问,就算是他们两个一级咒术师,也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只咒灵给祓除掉,也许也只有五条悟可以用一招把它给轰得粉碎。
可是眼前站着的并不是那咒术界第一人,而是一个在不久以前面对一只三级咒灵都展现出了极度的惊恐的咒力微薄的咒术师。
【她】可不管这两个人复杂的心理活动,她自顾自站起了身,心情万分愉悦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感受着身体里面前所未有充盈的咒力,只觉得被锁了许久的灵魂彻底得到了解放,属于她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她】自认为自己天生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之前被那个懦弱的笨蛋压着,十年如一日地看着她经历的一切,只觉得心里万分憋屈,这下可算出来了,可不能让那些无用的情感了扰乱她的思维。
这具身体归根究底还是由纱奈本人具有高度的掌控度,如果不是她自己选择了放弃的话,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她】跑出来。
【她】有了一种小人得志的快乐,调动着全身的咒力,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两个人。
既然好不容易掌控了这身躯壳,她就要更加牢固地占据着,不让纱奈有一丝重新回来的机会,恰好,【她】是一个非常娴熟的机会主义者,也非常懂得在抓住了出来的机会之后,怎么才能稳固形势。
既然纱奈是因为对世界的绝望而遁入了意识的深渊,那不如就让她更加绝望一点。
斩断她在这个世界上的联系,斩断她的“过去”和“未来”,就是【她】现在首要要做的事情。
换而言之,【她】感受着身体里还残存着的情绪,其实跟七海的现状有那么一丝的相似,但【她】做了一个跟七海完全相反的决定。
既然情绪困扰着【她】的行动,那么她就杀了引动那些情绪的人。
纱奈确实是一个非常没有才能的人,她的术式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并不能在咒灵祓除的战斗中做出任何的贡献,而且本身拥有的咒力低微,的确不适合做一个咒术师。
可是现在托了那只咒灵的福,【她】拥有了起码达到一级咒术师水平的咒力量。
而更加糟糕的是,【她】远比那个懦弱的自己,更加知道自己的这个所谓鸡肋的术式到底该怎么使用。
“她为了你,跟我打了一个赌。”鸠占鹊巢的灵魂似乎还在酝酿着什么东西,并没有率先动手,而是突然回答起了刚才七海问她的那个问题,“她跟我赌,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段可以一直存续的关系,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人。”
“很傻,对不对。”【她】歪过头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讽刺着,“她觉得你可以让她赢下这个赌局。”
“然后结果你也知道了。”
【她】摊了摊手,状似无辜地对着七海眨眨眼:“她输的一败涂地,可是却耍了赖,没有给予我赌局的奖励。”
“所以现在,我自己来取了。”
【她】的语焉不详,可七海却已经从这些只言片语里面拼凑出了那些真相。
他原本以为这或许就是早川纱奈的秘密,那个被她封印起来的,埋藏在她身体里面的女魔头的灵魂,可是经过了这样一番接触,他又有了新的疑问。
不是,其实也不是。
【她】比那个女魔头更加的理性,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