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纱奈仰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大脑宕机了三分钟。
思绪缓缓回笼,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有些洁癖的她只觉得难以忍受,立刻冲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热气蒸腾,她回忆了一番昨晚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捂脸感觉到了万分的羞耻。
说实话,自己的酒品自己知道,她虽然酒量没有那么好,但也不是一杯倒,在外喝酒应酬的时候也会注意控制自己的酒精摄入,可是昨晚刚一被五条悟揭露了她一直以来都竭力隐藏的秘密,在回到包间之后,她越想越难过,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但也不算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能力,在跟伏黑甚尔对话的时候,至少她是被对方那短短的几句话吓得一激灵,酒意在一瞬间就清醒了大半。
七海走近的时候,纱奈已经先伏黑甚尔一步发现了他,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里充斥着两个大字。
“完了”
她当然知道伏黑甚尔这个混蛋在咒术界的口碑是怎样的,甚至于他当年死遁之后,到现在还在被五条悟派人仔细追查踪迹,纱奈都来不及想七海发现了伏黑甚尔之后会不会告诉五条悟这件事,她第一个想到的是:
他会彻底对我失望吗?
会认为早川纱奈是一个隐瞒自己咒术师身份的居心不良的人,是一个跟术师杀手来往的危险分子?
所以纱奈在那一瞬间做了一个决定。
她选择了“装醉”。
她不愿意去想七海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想法,早川纱奈最会做的事情就是逃避,她装着醉鬼,渐渐的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烂醉如泥的醉鬼,把自己心中最近所有郁积的情绪都释放了出来。
好像在此刻,她才真正地做回了自己。
和七海在一起的时候,她会为爱情妥协后退几百步,小心翼翼地遮掩着自己所有不能言说的秘密,深夜辗转反侧烦忧的都是自己的暴露,结果没有想到一朝分手后,纱奈居然有了一种放飞自我的感觉。
就好像……秘密被连续地暴露,暴露得越多,她就越没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了。
卸下了这些重担之后,她才重新恢复了本我。
果然一番撒泼之后,她还是成功的糊弄了过去,被七海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差点伪装不下去,只听得头顶男人轻微的叹息声,下一刻她就被打横抱起,上了出租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熟悉的怀抱里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她后来真的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连怎么进的自己家门都不知道。
不过……这一番胡搅蛮缠之后,应该是彻底分手,以后都不会有联系了吧……
纱奈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滋味,一段恋情以这样的狼狈的情况收场,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可是比起藕断丝连纠缠不清,这样干脆利落地分开,她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纱奈用力抹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红肿的眼睛,努力告诉自己:分个手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当她把浴室的门推开,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抬眼,恰好跟坐在她家客厅,正在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的七海对上视线的时候,纱奈还是在一瞬间丢盔弃甲了。
她惊慌失措地缩回了浴室里,企图欺骗自己,外面什么人都没有。
可是纱奈是把逃避大法运用到了极致,七海却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这几年的社畜生活消磨了他的锐气,磨练了他的耐心,却独独没有让他学会那些左右逢源的“情商”。
或许这也是他最终决定重新回到咒术界的原因。
纱奈紧紧靠在门板后,惊慌失措地喘着气,指望能够在浴室里跟他耗时间,等到他走了她再出去,这样的话皆大欢喜,她也不用再去思考自己改怎么解释那些隐瞒的东西。
可是纱奈的算盘终究还是打空了。
在她躲进浴室的下一秒,七海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过来,纱奈试图分析他的情绪,却发现他语气平稳,气息稳定,跟她设想的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会面临的情况大相径庭。
他说:“纱奈,酒醒了就出来,在浴室里太久对身体不好。”
咖啡杯轻轻搁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纱奈灰溜溜地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明明是她自己家,这几步路却走得胆战心惊的,她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七海的对面,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发呆。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继续糊弄过去,反正问什么她都打死不会承认的!
看着纱奈这么扭捏地坐下,七海起身朝厨房走去,纱奈却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又快速站了起来。
正准备去厨房把一直在保温的早餐拿出来给纱奈的七海:?
热乎乎的三明治和牛奶被妥帖地端到了纱奈的面前,放下东西后,七海才又在纱奈对面坐下,继续喝了一口咖啡。
纱奈吃着三明治,只觉得味同嚼蜡,仿佛是在等待延迟死刑,此刻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在绊动着她敏锐的神经,她只觉得分手之后怎么七海越来越不好看懂了,就好像他们对方都在分手之后重新认识了眼前的这个人。
七海一夜未眠,人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