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身边站着的并不是普通人,下一秒,一阵疾风吹起,逼得少年郎抵在唇边的手就被迫放下,他略有些疑惑的侧过脸。
“师父?”
“抚卿,勿用手指洁牙。”
“……”
这话说得自然,语气也平静,却莫名带着些许嘲讽,让郦抚卿略微有一点疑惑。
他觉得师父像是生气了,但他又没有证据。
郦抚卿想,师父闭关许久,方才话语中提及的两人都是后起之秀,自家师父刚出关,想来是听过都没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字,更遑论为了这二人对自己生气了。
就在这时,身旁男子又轻描淡写地问道:“对于下面这场战斗,抚卿怎么看?”
郦抚卿皱着一张小脸,目光转向山下的人群,看了几秒后再次开口:“那女子自身实力不济,却还选择在对方人多势众时出手,丝毫不懂得权衡利弊,也不懂得明哲保身,就连出手,也不过是在凭本能乱打,简直毫无章法可言。”
“那抚卿以为,接下去会如何?”
“一群蝼蚁打闹而已,连战斗都称不上,如何值得预测?”
郦抚卿嘴角微微勾起,一张冷淡的娃娃脸上显出了几分嘲讽,“倘若师父一定要问,那么弟子认为,不出一刻,她就要被旁人群攻而落于下风了。”
“抚卿总是这般自傲啊。”身旁的男子轻笑,“登高处远眺却目下无尘,若是一朝不慎而跌落云端……可是要吃亏的。”
听见这话,郦抚卿微微抬起下巴:“师父大可放心。”他的语调转而变得深沉,配上少年面容,竟有一丝莫名的违和。
“这天下,没有什么能令本尊跌落云端。”
然而话音刚落,郦抚卿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方才所有他以为、也本该落在姬冰玉身上的攻击竟是全数落空,甚至不少转接到了对峙的另一人身上!
那位总是高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的雁家小少爷,此刻倒在地上,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形容凄惨无比。
方才分析了一大堆的郦抚卿:……?
小小的少年满眼迷茫,饶是他的年纪并不像外表这样幼小,可凭借短短二百年的寿命,他依旧看不懂下面是怎样一番骚操作,只觉得心口千言万语却无处抒发,下意识抬眼看向了他的师父。
师父下面的那个小姑娘,是开挂了吧?
然后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郦抚卿再次睁眼时,已然落在了放在打斗的两人中间。
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踹下山的郦抚卿:……
真·一朝不慎·跌落云端
这一刻,郦抚卿很确定的知道,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一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自己的师父。
若不是郦抚卿被师父坑惯了以至于练出了奇异的肌肉反应,在空中瞬间完成了一百八十度上下回旋转,那么刚才等待他的,就是脸着地了。
双方的攻击没有收住,同时向他袭来,引得众人一片惊呼,郦抚卿到底是有金丹修为在身,他下意识出手击飞了雁沂端,却在对上姬冰玉的脸时微微一顿。
电光火石间,郦抚卿终于想通了!
下面的小姑娘确实开挂了!
而给她开挂的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郦抚卿眼睛一转,原本毫不留情的攻击瞬间消散,变成了全然抵挡,动作近乎温柔地将她借住,扶着她的肩膀……下面的胳膊。
他一面顺手随意将不相干的人击飞,一面揽着姬冰玉飞落于地,抬眼扫视了一圈众人,在不少弟子“四大门派!”“天啊,好像是长清门弟子!”的惊呼声中,微微一笑。
郦抚卿当然知道自己会被认出,或者说,他要的就是被认出。
啧,自己那位师父方才一问再问,显然与往常那样万事不经心的闲散风格不同。
郦抚卿原本不解,然而就在看清姬冰玉的脸的那一瞬间,顿时悟了。
冰肌玉骨,绝世脱俗,好一个“白月美人”。
凡人有云,食色性也。
郦抚卿心中的小九九顿时打了起来。
他虽口中叫着那人“师父”,心中到底是有几分不服气的,毕竟自己原本在魔界呆的好好的,偏偏被这人拽出来比试,还输得一败涂地,被迫改变了面容跟在了这人的身边。
郦抚卿虽然这几年被磨得性子平稳了许多,但终究是骨子里魔性难改,既然能有机会给自己的“师父”添些堵,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想着,郦抚卿拿出了自己当年迷倒魔界三千佳丽的强大气场,给众人以眼神威胁,微微扬起下巴。
郦抚卿:快来问我问题!我要装逼!
围观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率先开口,甚至不敢去扶被甩出去后已经半天没有声响的雁沂端。
最后,还是一位穿着绣花黄裙的女弟子被众人推了出来,微红着脸,大着胆子道:“师兄方才实在是风流潇洒,令小女子仰慕不已。敢问这位师兄,可是出身四大门派之一?”
这位黄衫女弟子名为穆蓉,只是个末流家族的旁支,因而在一群弟子中并不怎么起眼,这时候才会被推出来当马前卒。
穆蓉在开口时,还不忘微微垂下头,露出自己修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