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条悟浑身冰冷也浑身僵硬,他任由妮妮抱着,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脑袋和耳朵里嗡嗡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年少的神子想,这种行为叫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这样的难受放在普通人身上是可以滋生咒灵的吧,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太好了,没有人会让他不开心会让他难受,所有人都会讨好他哄着他,尽管高专里的大家不同,他是作为学生存在的。
却从没有过,如此感觉。
真冷啊。
他想,他不应该把外套脱掉的,不然就不会这么冷了。
他也不应该听她说完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冷的。
就像是自虐一样,明明感觉格外的痛,还是要听她把他当成另一个人说完。
妮妮……
你在看着我的时候,都在想另一个人吗?
他是有多好,让你这样念念不忘。
良久,五条悟将妮妮推开,妮妮踉跄了一下往后倒,刚好倒在床上。
五条悟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小小的一团,少女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从衣服里露出来,五条悟附身下去打开小船一样的挂件。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灿烂而温和。
一样的白发,一样的蓝眼。
实在是像。
巧克力球是别人爱吃的,小猫是和别人养过的,声音是和别人很像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别人。
就连不久前的新年愿望也是关于别人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一点都没有他的存在。
好好好。
你干的真好啊妮妮。
五条悟捏紧了小船挂件,在它快坏掉的时候松开手。
他感觉眼睛非常酸涩,却不想眨眼,床上的少女哭着哭着睡着了,他看着她,握紧了拳头。
少年逐渐旺盛而蓬勃的爱意几乎要转化成实质性的恨。
他恨不得杀了她。
他算什么?
五条悟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她根本就是拿他当替身了,因为他和那个人有些像,她把他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不愿意松开,没有他,她真的会死,但却是因为他和那个人相似而已,最终原因还是她不能没有那个人。
是,她的心里和眼里只有那个少年。
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和那个人像而已,声音也好,爱吃的东西也好,长相也好。
他猛的意识到。
她从来就没有说过喜欢他。
她说追求他,也仅仅是因为他和那个人像而已,这个世界不可能有那个人,所以她会抓住他。
好好笑。
她没有说过谎,她竟然没有说过谎,她是真的想追求他,第一次见面也是真的除了他谁都不行。
可他竟然因此动心了。
她根本不爱他。
好狠。
妮妮,你真的好狠。
五条家的大少爷,人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怕自己忍不住伸手掐死她。
五条悟拿起外套,步伐凌乱,离开了房间。
他来到天台,望着落雪和远处。
很冷很冷,但都没有心底那么冷,蔓延到四肢,五脏六腑都在说很痛。
他以前受过重伤,都没觉得疼过。
他从来就不怕疼,咒术师这个行业,不可能不受伤,他也做好受伤甚至濒死的准备。
但他从没想过,原来身体不受伤这么这么的疼,又疼又冷,让他无所适从。
好酸。
死掉的不是她。
他快死掉了。
他已经死掉了。
五条悟就这样在天台淋了一夜的雪。
直到清晨,下了一夜的雪才停,五条悟保持着一夜的动作,雪停之时终于动了一下,他抖了抖浑身的雪,揉了揉鼻子,转身下去。
夏油杰今天起得早,刚好看到五条悟。
“早,悟。”
打完招呼,夏油杰就发现五条悟此时相当不对劲的模样。
他好像,碎掉了。
“悟?”
夏油杰又叫了他几声,五条悟才回神转头看他,“你怎么了悟?”
“回家。”
五条悟淡漠的说,没再多和夏油杰说什么。
夏油杰怔了怔,倒是很想问问五条悟怎么了,可五条悟没有理,就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一样,离开了。
黑发的少年蹙了蹙眉,不知道五条悟怎么回事,挚友平时也不太正常,只有这次让他感觉心惊。
他像是失去了灵魂,只有身体在孤独的执着的行走着。
一会问问妮妮吧,悟应该和妮妮说了吧,他们前几天不是还说今天去游乐园玩嘛,悟那个家伙。
想到这里,夏油杰放下些心。
妮妮醒过来后感觉头有点疼,她已经没有酒醉后的记忆,只记得在天台喝了两杯,并且感觉好好喝,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睡着了吗?
可能是睡着了被悟带回来了吧。
妮妮感觉鼻子有点堵,不知道是不是在天台待的,可能有点感冒,妮妮揉揉鼻子,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