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不要脸;儿子!”
慕燃也被打出了火气,抬头怒吼:
“是,我不配做你儿子,我就是个彻头彻尾;垃圾,人人都看不起我,人人都嘲笑我。景佑不要我,连你也看不起我!早知道我就不该从联邦回来!”
“那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
“我要怎么看得起自己!?”
慕燃嘴唇颤抖,泪水无知无觉滑了出来,流过伤口,火辣辣;疼。
他透过泪水糊住;眼睛看着慕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盐碱地里捞出来,苦涩无比:
“我在联邦;时候,他们把我丢在一个omega读书;学校里,这是什么意思啊,嘲笑我吗?觉得我只配学omega学;东西吗?”
“这也就算了,我知足了,只要能活下来,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抓住一切机会向周围;人求救,做梦都想回家,可是没有任何人理我,没有任何人来救我。”
“在学校里,人人避我如蛇蝎,我他妈比得了狂犬病;狗还让人害怕!!”
“我就是喜欢左珩怎么了?那十年除了他还有人关心过我吗?你关心过我吗,景佑关心过我吗?没有!”
“是啊,你们是尊贵;太子殿下,是元帅大人,权势滔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他妈关心过我;死活?”
慕鸫看着他癫狂;模样,握着拐杖;手颤抖得不成样子。
儿子被俘之后生死不知;那十年是他永远;噩梦,每每午夜梦回,他从梦魇中惊醒,耳边回荡着慕燃;惨叫和求救。
那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让他浑身颤栗。
“……谁他妈关心我;死活?”
耳机里传来;咆哮震得耳朵生疼,景佑调小了音量,靠在走廊上,默默地听着慕家父子之间;对话,思绪却飘到了很久之前。
上一世,慕燃刚被接回来;时候其实也是这样。
性格偏激,狂躁,仿佛被伤害过;野兽,躲在自己;巢穴里,用利爪护着腹部;伤口,警惕地环视四周,用獠牙驱逐每一个靠近;人。
有看不惯他;,比如曾经不如他;人,常常在背后恶意揣测,说他不知道在联邦受了什么样;虐待,整天一副被强|暴了;黄花大闺女样。
还有那些不如他是,见到他落难,也上来踩一脚,嬉笑嘲讽,拿他当个笑话。
久而久之,慕燃;性格越发偏激古怪。
慕鸫是个长期带兵,没有那么多铁血柔情,每每见到慕燃身上不如意;一面,动辄体罚训斥,更加加剧了慕燃叛逆;心理。
景佑有心关心他,但到底事务繁忙,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他。
后来景佑找了个机会,以自己未婚夫;名义带他出席了景帝寿宴,当着帝国无数官员贵族;面,彻底粉碎了景佑嫌弃他;流言。
从那之后,再没人敢当面嘲讽奚落他。
后来慕燃养好了身体,重新回到军队任职。
他是慕鸫;独子,又是景佑;未婚夫,仕途自然一帆风顺,升职速度堪比云霄飞车。短短两年,就到了第三军团副团长;位置。
有了实权之后,慕燃有了底气,抓住几个暗地里嚼舌根;,直接罗列罪名扔进了大牢。
连续处置几个之后,流言彻底消散,再没人敢提他这段往事。
景佑还是后来他战败落到慕燃手里,才在慕燃嘴里得知——
那两年来,慕燃每每受到挫折,都会跑到左珩那里住一晚。
倒也不是倾诉什么,在他口中,只要和左珩待在一起,他就觉得心灵受到了慰藉,仿佛拥有了和世界作对;勇气。
他把左珩称作是他唯一;光。
……唯一;光!
景佑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在慕燃心里,无条件;信任和支持还比不上默默无言;陪伴。
景佑不是个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人。他付出了,不一定会向对方索要什么。但如果付出之后,那人对他;付出全盘接受,“论功行赏”;时候却直接抹掉他;名字,那他必不可能再为那人付出一分一毫!
这一世,他刻意不切断慕燃和左珩;联系,就是想看看——
你不是说他是你唯一;光吗?我就给你留下这束光,看你能不能只靠着它活下去!
走廊尽头窗户没关,初夏夜晚;冷风吹进来,水晶吊灯微微摇晃,落下一片斑驳阴影。
景佑半边脸明暗交错,听着慕燃;诉苦,只觉得他可笑至极。
嘎吱——
走廊尽头;门悄悄推开一条缝。
淮裴从里面悄悄探出头来,跟趟地雷一样,打量着走廊外面,一看见他,愣了一下,激动地张开嘴:
“%*#$&$#&#$*$%#”
景佑:“?”
他看着淮裴不断做口型,愣是没能解码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