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躺在医院里,看着头顶的输液瓶子挂钩。
嘭的一下,王卫国开门风风火火冲进来,后面跟着秘书助理等一众人。这浩大的声势看得王也躺在病床上,露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爸贝来了啊。”
王卫国先去看妻子,王也妈妈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瞧见老公看过来,“我没事。”
王卫国上上下下亲自看了一遍,往妻子的手心里探了一把,见着她掌心里还是热的,这才放下心。
他转头看王也,这三儿子是最小的,有话说,父母爱幺儿,他也不例外。
“怎么样,还好吧?”
“好,好的很。”
王也手上挂着输液针,躺那儿动都不好动,“婶子她们没事吧?”
“没事。”
王卫国抽出陪人专用的凳子,一屁股坐下。
“她们都吓着了,现在已经回酒店休息了,好压压惊。”
“说起来,人找着没有?”王也妈妈自顾自的坐起身。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那会儿运气说不好还真不好,正好遇上工作人员偷懒眯觉,来的晚了。运气说好,还真的好,游客里头有人挺身而出。
例如王也就是被个姑娘给搭救上来的。
“叫人去找了。”
王卫国看着王也,王也这会儿已经还是平日里那副没精神头的倒霉玩意儿模样,不过就是这样,那就是没事了。
有事的没精神,可不是这臭小子现在这模样。
“爸贝,要是人找着了,和我说一声,内姐姐搭救我,我都还没说谢呢。”
大哥王又胖胖厚实的手,压在王也的头上,王也的小中分在擦干之后,直接成了个丑丑的锅盖,结果被王又这么一揉,直接就成了鸟窝。
“算了吧,就你现这样儿,还是好好躺着,别又出啥幺蛾子了。”
王也摇摇头,“不成啊,这事儿该我亲自去的,不去心里不安,做事都不得劲。”
王又嚯了一声,“你这倒霉玩意儿,什么时候得劲过。”
王也不说完,眼睛瞅着他爸贝。
“人救了你,当面道谢,这是做人的规矩。”
王卫国说。
王也妈妈也点头,“可不是,要当面好好感谢感谢。”
话是这么说,但是北京这么大,找个人说不容易也不容易。王卫国托人找了一圈,那个姑娘连个头发丝都没找见。找了好会,没找到,这事儿也就只能搁置下来。
毕竟那姑娘救人之后,就离开了,电话姓名那是一个都没留。走的干干净净,想要找都没地方去找。
她的消失和她的出现一样,迅速而隐秘。
不管怎么找,都已经找不到她半点痕迹。
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饭照吃,日子照过。王也继续上学放学,偶尔放学后被接到中海集团,在他爸贝的办公室里,看着他爸贝对着下属和手机操心。
过了两三年,上了初中,他寒暑假不留在家里,上了武当站桩。
站桩非常辛苦,刚开始的时候胯位摆不正,一场下来,等到云龙道长喊他休息,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连走回房间都难。
武当山上比起北京,不是一般的清苦。年轻人喜欢的这儿几乎全都没有,清净到返璞归真,穿越时空到百年前的地步。
道观里来的义工,有好些说是受不了城市里的喧嚣和压力,来山里寻清净。结果道观里清净也真清净,清净到没两个月就收拾东西走了。
可见这寂寞比压力还折磨人。
当然道观里凌晨四五点,就要起来开始练功,可能比加班和老板更可怕。
但王也不觉得,他觉得这样挺好的。这儿真清净,虽然应付人际来往,对他来说得心应手,可还是觉得他不是一般的麻烦。待在武当山,也还有落个清净。
另外他也想从那些道家典籍里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曾经在真武大帝神像前问过周老爷子,然而周老爷子也没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再除去所有的世俗身份之后,甚至剥去了‘王也’这个名字,他最本质的内在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回答他。
好烦啊。
王也想。
和人打交道很烦,应付世俗尘世里的一切也好烦。
好像只有正式出家,才能解决他的烦恼。
不过真的要让爹妈同意,尤其是爸贝,还真的要费心思和力气呢。
还好他爸说,只要让他考上洗浴或者技校,那就让他如愿。
王也忙碌了高三一整年,清华大学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王卫国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心理路程。高兴于儿子考上清华,下刻就是这小子要出家,直接一拳把他干蒙。再然后就是这书,这臭小子还是决定读完。
毕竟熬鹰似的熬了一年,好不容易考上,不去读直接出家去,怕不是浪的。
靠着自己本事进清华,而不是走其他奇奇怪怪的岔路,这让王卫国来脸上有光,顿时间王卫国昔日好友也过来贺喜。
都是一块儿在边境扛过枪的战友,等到在酒店里喝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