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歌剧院, 又称加尼叶歌剧院。
单从外部看,就足以令人为这又一座华丽精致的法国建筑发出由衷赞叹。宏伟的柱廊, 繁复的雕塑,特殊设计的开窗和门洞,进到内里后精巧细致的陈设、雕饰,随处可见的镀金塑像,满满当当的天顶画作,处处都显得金碧辉煌、金光灿灿,这座“巴黎的首饰盒”让从没有来过歌剧院的艾米丽都要怀疑这是一座宫殿了。
艾米丽的手臂碰碰走在身侧的菲利克斯, 瓮声道:“你们剧院也这样的?”
菲利克斯不由沉默了会儿。
“大概整个伦敦都找不到这么、这么华丽的建筑……”在英国,别说我们幸运剧院这种风格简洁、气质务实的现代剧院了, 哪怕贵族们的宫殿也不一定有这么夸张的吧?
“真够花里胡哨的。”笛福咋舌, “看得我眼睛晃。”
“是不是太过堆砌了?”艾米丽挽尊地挑剔了一下这座建筑大乱炖式的风格糅杂。
菲利克斯就丝毫不懂建筑艺术了。除了惊叹于这座建筑的美轮美奂, 他也做不出多少有意义的评价。
他试图类比想象, 出自英国的艾米丽看到法国的卢浮宫、巴黎歌剧院此类奢华繁丽的建筑, 也许可能会有点类似审美素雅的雍正看到乾隆花里胡哨的炫技大成之作瓷母瓶时的感觉。华丽奢靡, 繁复至极,就好似置身于一出嘈杂的交响乐演奏中,看着眼睛都觉得吵。
最前头走着的高大侍者沉默有礼, 似乎并没有听见后面跟着的客人们说的话, 一路领着人离开穿行过光线昏黄暧昧、铺着柔软华贵地毯的走廊, 抵达预订好的包厢门口,恭敬地略倾身为贵客们打开包厢的房门。
而后他便安静地退到一边垂首而立。头顶的灯光打在侍者脸上, 投下一片边缘有点模糊的阴影,使得其面目不甚清晰。
爱斯梅拉达率先领头走入包厢中。三位英国来客也随之进入。
菲利克斯小心翼翼落座在铺了红色天鹅绒座位上。这是个马蹄形状的歌剧院。而他们进的这个包厢并非是舞台正对面的包厢,甚至不够靠中间,但在侧边的包厢中相比视野也还算不错。坐在位置上时, 从包厢的开口往外看出去,稍微有点角度的舞台景致尽收眼底。而略一起身,便正好能看到下方的观众席,一大片天鹅绒的红色映入眼中,显得尤为贵气。
四个人就塞在了这个包厢里,很快便等到了剧目的开场。
声音美丽的女高音一开口,嘹亮的歌声就像篦子一般梳遍全场观众席的天灵盖。
除了本地人爱斯梅拉达,三个英国佬的眼中或是迷茫或是震惊。
听不懂啊……
船长大叔笛福毫无包袱地承认自己就是听不懂,转头便问导游小姐:“这真是法语吗?咋感觉一点没听明白呢?”
爱斯梅拉达脸上的表情非常自然:“我也没听懂,大概不是法语吧。”
好在歌剧与话剧、音乐剧相比更突出的特点就是音乐性。
在乐团各色乐器声的伴奏烘托中,清亮高昂和浑厚低沉的歌声犹如夜莺与号角。
即使听不懂歌词,但美妙的乐曲与歌声也听得菲利克斯感到不虚此行。他对音乐实在一窍不通,可作为一个智慧生命,对和谐乐天然有着一定的感知能力,多少听得一个悦耳与否。
菲利克斯看着舞台上丰腴的演员们嘹亮高歌,耳朵几乎被乐声与歌声塞满了。一曲接着一曲,歌曲一支接着一支。直到听得有点累了的菲利克斯回过神来,发现是坐在身边的艾米丽在拍他的小臂,对上艾米丽的视线时,看见她暗示地快速眨眨眼。
到选定的时机了吗?
艾米丽转头对她坐另一边的爱斯梅拉达小姐说了声失礼,表示有生理问题需要解决,而后便离开了包厢。
爱斯梅拉达小姐看了看剩下的两位英国客人,犹豫了下,最终没有起身跟出去。
过了十来分钟,艾米丽还没回来。歌剧却到了中场休息的时段。笛福一副百无聊赖终于能出去放松会儿的样子,丢下一句他去找个地方抽烟,顺便找找艾米丽,便眨眼间闪身出了包厢。
爱斯梅拉达一看三个客人里有两个都出了包厢,犹豫着要不要起身跟出去。
菲利克斯知道那两人是有任务要行动的,连忙随便抓了个话题抛给导游小姐,装出一副很是欣赏这出压根没听懂的歌剧、要和爱斯梅拉达小姐兴奋聊聊的架势。
“你们剧院也上演过歌剧?”爱斯梅拉达起了兴致,“这么说起来,早上刚刚那本书还收录了你的一部作品吧。我记得是叫《永恒之爱》来着?原来你还写过歌剧吗?”
菲利克斯有点脸红地连连摆手:“不是不是,那部歌剧不是我作的,是我的一位颇具才华的友人王尔德先生作的,叫做《夜莺与玫瑰》,是一出篇幅较短的歌剧。作曲的则是我另一位朋友萧伯纳先生。”
菲利克斯见爱斯梅拉达确实对此有点好奇,心想自己这边最好能努力为艾米丽和笛福先生的行动多拖延导游小姐一会儿,心念急转,灵机一动,翻出手机,趁着当下正是场间歇息的时刻,将手机里录下留作纪念的视频录像播放给爱斯梅拉达瞧:“这出歌剧《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