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哲用胳膊肘推了推乔善,不懂就问,“为什么要打捞?直接超度不行吗?”
据他了解,就算尸首打捞上来,入土为安,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乔善压低声音,“我怀疑这个叫美兰的小媳妇儿,是被他们拐来的。”
孔哲大惊失色,他骇然道,“为什么?”
“你想啊,这村庄这么落后,外面的女孩子绝对不会想嫁进来,可如果是周边的,美兰这么枉死,家里人不会来讨公道?”
乔善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孔哲思忖片刻,“这儿不是重男轻女吗?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人也可能不管吧。”
乔善:!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多此一举就多此一举吧。”
她格外认真,“他们已经受到了诅咒,再去捞人,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可我们不同,如果我们去的话,没准也会沾上诅咒,到时候就麻烦了。”
“美兰的尸首捞出后,方便警察寻找她的家人。”
孔哲恍然大悟。
一旁的老太太反复确认,“观主,你可不能骗我老人家。”
许观主勃然大怒,“请我来的是你,不信任我的人又是你,既然你不信,我走就是。”
说完,他扭头就走,不忘招呼乔善和孔哲。
老太太装腔作势地拉住他,“观主,你别生气,就是大伙都害怕哩。”
她背部佝偻,平白又矮了三分。
许观主居高临下地看他,一针见血道,“害怕什么?不把人捞起来,你们一块儿死。”
话音刚落,四周议论纷纷。
“奶,他说的对,捞吧。”
“我也同意捞,这鬼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活人还怕死人不成?”
老太太咬了咬牙,“行吧。”
许观主带着乔善和孔哲,去了不远处的石椅上坐下,悠哉悠哉地看着这群人忙活。
“善善,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观主心知肚明乔善在无的放矢,“这人捞上来能干什么?”
不等乔善说话,孔哲屁颠屁颠地给他解惑。
乔善:“……”
这献宝的模样,像极了老师跟前的跟班。
“待会儿,你就告诉那老太太,破除诅咒必须得要美兰直系亲属的毛发,血液更合适。”
许观主恍然大悟。
说一千、道一万,善善还是想找美兰的家人。
“明白了。”顿了顿,他又问,“这诅咒,该怎么解呢?”
许观主是个性情中人,讲真,知道余村陋习严重,他根本不想救这群人。
都说祸害遗千年,指不定还会坑更多的人。
乔善托腮看着他,“要么她幡然悔悟,主动消除诅咒,要么只能让她魂飞魄散了。”
魂魄是魂魄,尸体是尸体,就算尸体被打捞出来,她的魂魄仍在井底,“因为诅咒的缘故,她很虚弱,一击即散。”
许观主:!
凭什么因为一群人的错误,而去惩罚一个人呢?
他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善善,那怎么办?”
乔善难得卖了个关子,“等着看吧。”
喝了整整两壶热茶,老太太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后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一具白骨从井里捞了出来。
白骨手中紧紧抱着一具婴儿的尸体。
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婴儿的躯体,并没有被井水泡胀,或是被矿物质腐蚀。
老太太浑浊的眼底布满了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三年尸体就变成了白骨,更没想到,婴儿毫发无伤。
她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等回过神来,她又找上了许观主,“人…人已经捞上来了,该怎么超度?”
别说是老太太,所有人都盯着许观主。
谁看到这一幕,谁不怕呢?
许观主毫无压力地闭目,右手一掐,悲天悯人道,“她的怨气太重,普通超度的办法只可以化解一半,也就是说,诅咒依然存在。”
不等老太太发问,一旁就有人问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倒是有,除非能找到她的父母,拿到毛发,或者血液,再做一场法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超度她。”
老太太沉默了。
余大牛也沉默了。
大多数人都沉默了。
乔善暗中观察着大家的反应,愈发确定自己的猜测,她声线极低,刚刚够让孔哲一人听,“看到了没?”
孔哲叹气。
他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好难过。”
就在他们闲聊时,老太太带着一群人,走的稍远一些。
许观主和乔善再度心有灵犀的配合,一个重复,一个翻译。
“奶,这咋办?咱们怎么知道美兰的父母在哪?”
“这得让余莺出面,只有她才能找到美兰的父母。”
“我不同意,让莺子跑出去了,咱做的事情不就兜不住了吗?”
“就是,我晓得警察特别聪明。”
“兜得住啥?怕啥?美兰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