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尘对她的警惕,几乎满满溢出。
但,阮清音还以为,制作秋梨膏只是傅亦瑾用来折磨她的手段而已。
如今让她先试毒,这是真的打算要自己吃?
愣神的功夫,墨染尘再次开口,“娘娘怎么这般表情,莫不是这秋梨膏里,当真下了毒?”
毒肯定是没下的。
只是里面加了点别的东西。
如今骑虎难下,阮清音只能硬着头皮,用调羹舀了一小勺,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直接塞进了嘴里。
下一秒,表情就变得奇怪起来,张着嘴,眼角处泛出湿润的红。
墨染尘瞳孔猛缩,上前直接扣住阮清音的下颌,“吐出来!”
有毒还吃,什么蠢货。
阮清音胡乱摆手,终于将那口秋梨膏给咽了下去,眼角仍旧挂着莹润的光泽,舌头有点大,“好、好烫。”
刚才那口,差点把她舌头给烫坏。
墨染尘一怔,眼底漫过复杂深邃的暗潮,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他松了手,语气泛着刺骨的寒凉,“没死就好,娘娘因为一口秋梨膏就死了,本王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我不会傻到在这里面下毒的。”阮清音睫毛颤了颤,压下心底那点隐隐约约的痛,“知道王爷对我多加怀疑,我自然要好好惜命。”
“既然惜命,娘娘为何做出往锅里倒面粉这种蠢事,惹怒我,不怕小命不保?”墨染尘讥讽开口。
闻言,阮清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皙白的脸上满是慌乱。
墨染尘怎么会知道的?
似乎是有读心术,墨染尘再次掀开薄唇,“娘娘若是怕我知道,下次就该把舀了面粉的水舀藏得隐秘点。”
阮清音低头一看,才发现沾满了面粉的水舀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案板上。
除非墨染尘是瞎子,否则很难不注意到。
是她大意了。
“两个时辰实在太短了,秋梨膏根本熬不成。”阮清音扭着衣角低声辩解,“只是加了一点面粉而已,还是可以吃的。”
顶多就是从秋梨膏变成了梨子味的面糊糊。
话音刚落,墨染尘便开口,“既然能吃,那娘娘就都吃了吧,否则娘娘岂不是白辛苦了?”
什么?
锅里起码有两斤秋梨膏,全部都吃下去,阮清音感觉自己恐怕要撑死。
“送给王爷的东西,哪有本宫都吃了的道理,还是王爷留着自己享用吧。”阮清音想拒绝。
墨染尘似笑非笑,已经递了调羹过来,“比起梨味的面糊糊,我倒是更喜欢娘娘宫里那罐真正的秋梨膏。”
言下之意,阮清音若是不吃,他便拿走那罐子秋梨膏。
阮清音败下阵来,唯恐技那罐秋梨膏被抢走,只得硬着头皮接过了调羹。
低眉顺眼的样子,反而看得墨染尘心中窝火。
那罐秋梨膏什么来头,值得阮清音如此珍惜?
“娘娘慢慢享用吧!”墨染尘语气里压着愠色,拂袖离开,“勾苏,你陪着皇后娘娘用膳,剩一口,都是你失职。”
勾苏立马挺直背脊,“王爷放心,属下一定盯着皇后娘娘全部吃光。”
阮清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漫过凄凉。
举着调羹,麻木的往嘴里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