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系上里头的肚兜,阮清音拢了拢外衫,快步跑了出去。
步履匆匆,唯恐墨染尘会反悔,再将她拽回屋子里,切切实实坐稳“破红”之事。
怕被人撞见,阮清音仍旧是钻狗洞出去。
刚爬出去,眼前便多了双脏兮兮小靴子。
抬头看,嘉庆正歪着头打量着她。
“原来干娘也进去了,我就说怎么四处都寻不见你。”嘉庆眨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眸,“方才我听见干爹回来了就赶紧溜了,干娘你呢,撞见干爹了吗?”
何止是撞见了,差点就要死在墨染尘手里了!
阮清音心中腹诽,面上却还勉强挤出笑,“没,没遇见。”
边说边悄悄的给自己包扎,撕了里衣的一角绑在袖子上,两边对称地挽成一朵绢花模样,遮住了手臂的伤口。
刚才的事情,她只当没发生过。
嘉庆却绕着她转圈圈,满脸怀疑,“那干娘怎么眼眶红红的,难道不是被干爹撞见,狠狠训斥了一顿?”
“钻狗洞时被尘土迷了眼睛,揉的。”阮清音找了个借口。
嘉庆哦了一声。
继而可惜地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进干爹的房间看画册呢,看来只能下次再告诉干娘了。”
“嗯,那便下次吧。”阮清音点头,岔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本宫送你回去。”
听闻这话,嘉庆抬头看了眼天,才发现已经快晌午了,小脸顿时垮下来,“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出来时他答应了母妃,要在午膳前练完三篇字,这下肯定来不及的。
母妃不知道要怎么念叨她呢!
正担心呢,目光又落在了阮清音身上,狡黠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上前抱住阮清音的胳膊,“我是想带干娘去看那画册的,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所以待会儿母妃责罚,干娘替我说话,怎么样?”
“拿我当挡箭牌?”阮清音挑眉,识破她的诡计。
嘉庆笑嘻嘻,“怎么能叫挡箭牌,这是干娘对我爱的保护。”
望着嘉庆那双殷切的目光,阮清音也没拒绝。
正好趁这机会去查查看,宁嫣儿要在嘉庆生辰宴上动的手脚是什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两人穿过御花园,回了德妃的住所。
德妃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了,英气的脸沉着,着实有几分唬人。
别说嘉庆了,就连阮清音都忍不住心脏紧了紧。
“嘉庆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德妃身边的大宫女上前来,一把将嘉庆护在怀中,“您母妃都快急死了,出去这么久,还以为公主您是出什么事情了呢!”
一旁的阮清音听得蹙眉,有点不舒服。
分明她已经护送嘉庆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大宫女却说这话,好似她私下欺负了嘉庆似的。
还没开口,那大宫女又好似猛地反应过来,松开嘉庆,扑通跪在阮清音跟前,哐哐哐地磕头。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刚才那话是无心的,只是嘉庆公主从未这样独自外出那么久,一时担心便不过脑子说出来了。并不是有意暗指什么。”
一边道歉,一边继续磕头,白皙的额头很快便血淋淋一片。
阮清音哑然,有气也不好再朝大宫女发了。
歹话好话都叫她说了,这大宫女,做得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