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眨了眨纤长的羽睫,抬手替嘉庆整理那两条麻花辫,“你别胡来,不怕抄论语?”
提到罚抄论语,嘉庆感觉自己的手又开始酸胀起来。
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可如果不查出那女人是谁,嘉庆又不甘心。
思索再三她开口,“我听勾苏说了,干爹书桌暗匣里就藏了那女人的画像,我悄悄去看一眼就走,不会被发现的。”
阮清音整理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梳理。
连画像都有,墨染尘果然爱得深沉。
那么捧着心尖尖的人被欺负,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干女儿,怕也是受不了要被狠狠惩戒吧!
阮清音想开口劝说,叫嘉庆别去这种傻事。
挨罚可不划算。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墨染尘已经回了院子里,“嘉庆,回宫去。”
嘉庆朝他做了个鬼脸,胡乱的将阮清音刚拆开的头发拢在一起,拿红色绸带系了系,松松垮垮的垂在肩后。
末了还朝阮清音振臂,“干娘,改日我再去看你。”
小胳膊在空中挥舞,衣袖往下滑落,露出软和微胖的手臂,和藕段似的,白得几乎闪了阮清音的眼睛。
“女儿家,出门洁身自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许随意展露。”墨染尘按住嘉庆的胳膊,冷着脸替她将衣袖整理好。
嘉庆不以为然的吐舌头,“知道啦,平时都是记住的,这不是见了干娘太开心才忘了吗?”
顿了顿又纠正,“身体发肤受之母亲,和我那个种马父皇有何干系,他除了播种外,什么时候出过力?”
才四岁的孩子,说这话却格外淡然,反倒是阮清音脸颊有点烫,目光都不止该往何处放。
而墨染尘却早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拍了下嘉庆的脑袋,“口无遮拦,十遍佛经消消口孽。”
被罚抄的嘉庆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搭搭的拖着身子离开。
“天色已晚,娘娘也该回宫了。”墨染尘下了逐客令。
阮清音也的确不想多待,可刚一动作,脚踝处便钻心的疼,她嘤咛一声,跌坐在一旁的石块上。
墨染尘轻啧出声,淡淡瞥着她,“扭伤了?”
下一瞬,他径直走过去,蹲在阮清音面前,手伸向了阮清音的软绸镶金丝玉蜀绣鞋。
阮清音急忙往后撤,不愿意让他脱自己的鞋。
“再乱动,本王就把娘娘的脚给剁了。”墨染尘开口威胁,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嗤,“娘娘身上更隐秘的地方本王都见过,眼下脱个鞋袜,娘娘倒是矜持上了?”
阮清音顿时说不出话了,脸颊的那抹绯红弥漫到耳根。
羞愤交加,偏偏无法做出反击。
墨染尘脱了她的鞋,又褪去雪白的长袜,终于看清了阮清音的伤势。
脚踝因为扭的那一下已经高高肿了起来,跟个发面馒头似的,刚才阮清音还强撑着去假山后换了衣服,来回不足十步,但仍旧加剧了伤势。
墨染尘的手刚碰上去,她便疼得往上缩。
才缩了两下,就被墨染尘又拽回去,宽大温热的手覆住她的脚踝,语气幽幽然,“娘娘是现在疼,还是新婚夜那日被我弄得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