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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音想回头,被二夫人制止,搂着她的腰肢,一运气就飞上了天,如轻燕拂水,轻车熟路的避开喧闹的地方和其他魔教子弟,带她从一堵墙出了魔教。
屋内留下的黄裙女子端着药继续给大夫人喂,这本就是她开的药,喂的动作轻柔熟练。
于是大夫人夸她:“真该让她瞧瞧,这才叫喂药。”
“大夫人。”黄裙女人叹气,“你别总和二夫人呛声了。”
都是要一起过几十年的姐妹,何必呢。
“小丫头知道什么,老匹夫在的时候我就和她斗了。”大夫人摸着自己手背的纹路,不再光滑,她的脸保养的再好,岁月也会悄悄从别的地方冒出,她感慨了下,“要不是老匹夫消失得早,我们两个中得死一个。”
黄裙女子晓得,除了曲南水的突然消失外,还因为大夫人得知那畜生给自己下了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蛊。
黄裙女子想想都心寒,所有姐妹里,唯独大夫人陪着曲南水最久,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对他的感情包括逝去的人里都排得上前三。可曲南水却唯一对她下了蛊,他死了她就不能活。
那时大夫人还怀着孕,这个蛊容不得意料之外的第三条生命,潜移默化地杀死了她的孩子。
她生了个死胎。
从那之后大夫人就对曲南水死心,天天恨不得揪出这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老匹夫折磨。
如今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大夫人却快活得很,因着这代表曲南水已经死了。
她现在就是靠着黄裙女子的药吊着命。
黄裙女人喂她喝完后,犹豫了下,出口问道:“大夫人,为何说步姑娘的那盆花该好好护着?”
大夫人一双眼睛清凌凌的,她喝完药睡意就蔓延上来了,躺在被子里看着纱帐,说得缓慢:“茵茵,还记得我中了蛊后,翻看过不少书。”
黄裙女子当然记得,好些个姐妹也看了不少,也是怕自己被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不自知,可最后也没找到解药。
在此之前,连她也将蛊术当成医书里并未证实的神秘幻想。
大夫人慢慢合了眼:“我看了魔教里的藏书,找到一本手记……是苗疆圣女的手记。”
谁能知道呢,不知前几任的哪一位魔教教主这么风流,连当时的苗疆圣女都能勾搭上。
从手记中看,这位圣女的下场并不怎么好……所以说,珍稀生命,远离魔教教主。
“灰毂,是她以为研制失败的东西,困不住那任教主的心……”
被种了灰毂的人,成为一个只知道应答的木偶,圣女怎么接受得了爱人变成这样。而且这个“木偶”还在被灰毂不断吞食生命力。她只好用解蛊术的方法解了灰毂。
可是教主清醒了,不仅不爱她还厌恶透了她。偏偏灰毂并没有离开,还在吞食魔教教主的生命和精力。
圣女被苗疆族人惩罚抛弃,又得不到爱人的心,却差点杀了魔教教主,她几乎疯了。那个傻女人,为了解开灰毂,自己替了魔教教主。
要大夫人说,就让男人死了才好。
困意越来越浓,大夫人闭着眼睛,几乎喃语地动了动唇:“可她快死的时候,才发现灰毂不是没用,不是失败……是……”
黄裙女人被勾得心痒痒,连声追问:“是什么?是什么?”
“……是需要真心相爱的双方共同滋养,灰毂才不会变成噬人的猛兽。”
“这么说来,灰毂不像相思蛊,并不能让人爱上自己?”
“就这方面而言,它还没相思蛊厉害。”大夫人推开黄裙女人的脸,“好了,别吵我!困死了。”
“你睡,你睡。”
……
二夫人带着步音顺利离开了魔教,她没从正门走,而是来到山崖旁,从上面径自落下。
呼啸风声从耳畔划过,二夫人体贴地给步音遮住了脸,免得刮伤这如花似玉的怜人儿。
等到了一个较大的平台,台下是一段瀑布,湿漉漉的青石密布。
二夫人找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落脚,她忽而抬首看了眼跳下来的悬崖,皱了下眉:“……什么毛病,偏偏今天查岗。”
她放下步音,估算高度后,把自己的披风解下给她披上,然后给了一对削铁如泥的匕首:“若我三十息内没回来,你就用这两把匕首下去,做得到吗?”
她语气从没这么温柔过,瞧了眼步音的小身板,心里犹豫。
步音受过她的好意,看见她像只鸟在云间辗转腾挪,飞到看不见顶、掩藏在云雾中的山崖上。
她数了三十息。
二夫人没有回来。
少女握住匕首,割开自己的裙摆扎好,一点点找路下去。
“哟!”
一个突然从她身后发出的声音让步音一惊,瀑布的石头湿滑,她刚好是在跨步时受了惊,没踩稳,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掉。
她咬着唇,下方是个水潭,自己不一定会有危险。
只是在落水的前一秒,她将重新搁置在袖里的花,用力朝着旁边的土地抛了过去。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