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
大皇子忽然轻咳一声:“四弟,那灵芝怎么服用,你是不是要去跟管家交代一下?”
“啊?对。我忘了。”四皇子一拍脑袋,“我这就去。”
半大少年风一般离去。
见房中除了昏迷的皇叔,再无旁人,大皇子才压低声音道:“是魏家的人。”
“嗯?”
“不仅这次雇凶杀人,只怕上次宫宴上,也是魏家。”大皇子尽量言简意赅,“不过你不必担心。皇叔出事,父皇震怒,已经狠狠收拾了。淑妃幽禁,老三就藩,魏尚书丢官,多半都跟此事有关。”
沈纤纤微怔一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震惊。只轻声说一句:“原来如此。”
“满月宴那天的事情,我想跟你说……”
大皇子话未说完,就听见脚步声,他只得飞快开口:“谢谢。”
他这声“谢谢”,短而急促,很快散在风中。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四皇子风风火火回来:“大皇兄,管家说,王府也有。”
“他们有是他们的,咱们的心意是咱们的。这道理你怎么又忘了?”大皇子神情温和,“好了,皇叔还得休息,咱们也不能长久打扰。”
四皇子一听,心说有理。两人略略叮嘱几句,就告辞离去。
晚间杜太医再次诊脉时,声称脉象平稳,情况基本稳定。但何时能醒过来,依旧是个谜。
沈纤纤连续守了一天一夜,渐渐体力不支。
福伯命人在床侧搭了长榻。
“沈姑娘,知道您跟王爷感受深厚,肯定不愿意回永春园安睡。可人不休息也不行。所以老奴特意让人在这儿搭了长榻,您也好稍微休息休息。”
沈纤纤眨了眨眼,略一思忖,也是,晋王为救她而受伤,两人又真心相爱、情比金坚。在这种时候,她即便是困极,也该坚守此地才是。
她深深地看了福伯一眼:“嗯,福伯说的是,想的真周到。”
福伯笑得谦逊:“哪里哪里,都是为了王爷。想必王爷醒来,也希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您。”
于是,当天晚上,沈纤纤就睡在了长榻上。
这场景跟她与晋王初见时,依稀有些相似。不过那个时候他身体康健,可不像现在这般身受重伤。
长榻自然比不得床舒服。但沈纤纤累得狠了,竟一夜睡到天亮。
简单沐浴更衣梳洗过后,她沿用老办法喂晋王喝药。
一通折腾下来,已将近巳时。
忽听闻皇帝宣她进宫,沈纤纤微微一惊:“可有说所为何事?”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不是坏事。”
内监笑得灿烂,沈纤纤却暗自不安。
第一次进宫,晋王陪同也就罢了。第二次时,偏出了事,差点折在宫里。现在又让她单独进宫,她不免暗暗担忧。
但圣命难违,没有她说“不”的资格。
沈纤纤坐马车随内监进宫。
皇帝一看见她,就直奔主题:“沈纤纤,朕想让你跟小九近日成婚。”
他这话一出口,沈纤纤有点懵:“皇上,不可。”
“怎么?你不愿意?”皇帝面色一沉,声音不自觉提高,“小九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差点没命。现如今,因为他伤重,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你竟然敢不愿意?你对得起他吗?”
虽然他也认为,沈纤纤配不上小九。但是他不同意是一回事,对方拒绝则是另外一回事。
沈纤纤脑海空白了一瞬,一脸的不可置信,心中充满了荒谬感。
皇上让她跟晋王成婚?
她如果是晋王真心相爱之人也就算了,可问题在于,她是假的啊。
但她又不能据实以告。皇帝曾直言,对她有杀心。若她再说明自己跟晋王只是作戏,只怕皇帝会立刻除掉她。
偏偏这种时候,晋王还昏迷不醒。
略一思忖,沈纤纤看起来诚恳极了,情真意切:“皇上,照顾王爷一辈子,民女当然心甘情愿。只是民女出身低微,又怎配嫁给王爷为妻?能一直服侍他,民女就心满意足了。而且,而且王爷还没醒,焉知他也愿意?”
她自忖这番话说的得体,记得皇帝第一次见她时,就很直白地说她出身低微,配不上晋王。
皇帝冷哼一声,对她的说辞,倒还勉强接受。他略微缓和了神色:“他都肯为你拼命,他能不愿意娶你?至于出身低微的事,你不必忧虑。朕已为你解决,领旨谢恩吧。”
他说着挥一挥手,立刻有内监上前,宣读赐婚圣旨。
沈纤纤呆愣一瞬,方知原来皇帝早就做好了决定,只是通知她一声罢了。
她心内暗暗叫苦。按说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能做晋王妃,是她的福气。但她跟晋王有约在先。再说,晋王也不愿意啊!
而且圣旨中提到昌平侯与栖霞郡主之女,又是谁?难道就是皇上在解决她的出身低微问题?
内监宣读完毕,皇帝慢悠悠道:“你的出身确实差,朕为你另找了一对养父母,就在外面候着呢。你们见一见吧!”
沈纤纤心里乱糟糟的,听到内监尖声高呼:“宣昌平侯、栖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