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王德全冷笑。
刚刚为什么不把车转给鞋厂?他难道不知道多卖几百块钱是为工厂创收?但是谁都不是傻子。这次转车出厂,其中大型货车都属于有耗损车辆,难以支撑起大重量的货品运输,但被鞋厂成衣厂收去,可以再用上几年没有问题。
因为是正儿八经的二手车,且存在局限,所以定价大多是机修组经过正经评估,得出的数值。
这辆小型货车和以上有些不同,自从来了省机械厂它就没出过几趟门,说句实话,跟全新的没两样。既然是新车,定价都是明码标价的,在进价基础上减掉一些是最合理的。偏偏孟东升自己做主,报给外面的价格比他们的进价要高上大几百块。
机械厂又不靠这几辆车发家,这次活动说白了就是把自家搁置的车辆分散出去,让他能够继续发挥余热。如此,就不能太计较,但也不能太不计较。
鞋厂是机械厂的老朋友,甚至两家厂长还有血缘关系,就算不亲近,各方面都针锋相对,也不代表他们能这么坑人?这不是让他们厂长在鞋厂厂长跟前抬不起脸来的吗?
万一此事搞大,机械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依照鞋厂厂长的个性,知道实情后,把事情搞大几乎是必然。
宁可不要那几百块钱,也不能坏了机械厂的名声。任务是上面指派下来的,王德全有权决定卖给谁不卖谁,总之,他也没做亏本买卖。
“你——”孟东生指着王德全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这样,这么多买家,你怎么就找了个乳臭未干农村出来的小子?他能付得起钱吗?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他坑了。”
当着当事人的面诋毁人家,且理直气壮,大概也只有孟东升一个人了。
“这事儿就不用劳大爷您费心了,这些钱我们还是出的起的。”赵琪突然出声,她还是笑眯眯的,眼里却没有笑意。赵琪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总是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总爱把别人看成蝼蚁,其实自己根本也没有高贵到哪儿去。
孟东升瞥了眼赵琪,又看一眼沈卫民,“这位姑娘,听我一句劝,找对象不能只看脸。一个穷小子,恐怕以后供你吃住都成问题,跟着他没啥前途。”
孟东升放缓了声音,听上去好像真的为赵琪着想似的。
不过很显然,他不会得到赵琪的共鸣。
“你到底是谁呀,上来就对我哥指手画脚。农村出来的怎么了?你们现在吃的饱穿的暖,哪一样能离了我们农民辛苦劳作种的粮、摘的棉花?现在是新社会了,人人平等,我们家三代贫农,我没觉得自己比你们差在哪儿啊。”赵姑娘气势汹汹。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一直和她说些有的没的。卫民哥什么样子的,她不比他更了解吗?
“你,真是不识好歹。”孟东生指着赵琪骂道。
沈卫民往旁边跨了一步,挡在赵姑娘前面,把他手按了下去,“孟同志,我不搭腔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想场面变得更难看。但是你一直当着我的面对我妻子编排我的不是,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做人最好还是不这样,会反噬的。”
孟东升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是沈卫民的妻子,虽然恼怒沈卫民咒他,但到底没继续说下去。孟东升主要是气不过,他沦落到去产线,做最苦最累的活儿,全都是因为他。刚调去产线的时候,孟东升差点熬不下去,管理库房的时候他哪这么累过?
后面听说沈卫民被借调到省机械厂,他当时就想着要给他使绊子,不过那段时间他所在的产线正忙,在别的产线按时放假休息的时候,他们忙的脚不沾地,实行起两班倒。
一直到沈卫民离开之后,他都没捞着机会。
这是秦志峰事件后,孟东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沈卫民面对面。虽然满打满算他只和沈卫民打过一次照面,甚至刚刚进门的时候,他都没有认出这是沈卫民,听王德全介绍买主才知道。但这些都不妨碍他把沈卫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孟同志,这个订单我师傅都签下来了,你说再多有什么用,这辆车现在已经是沈卫民同志的了。”丁大牛愣愣说道,言语中还透露出紧张。从刚刚他就准备帮沈通知说几句,但是因为不善言辞词,每次都被人打断,这下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孟东升淡淡瞥了一眼丁大牛,“这事儿我非得找厂长说道说道不行,你们给我等着。”说完转身离开。
丁大牛担心的看着他师傅,事情闹到齐厂长跟前,真的没有问题吗?
沈卫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落下帷幕,竟然还有告厂长的戏码?不过,“王师傅,因为我的缘故给您添麻烦了。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一步。”
机械城内部的事情就放在机械厂内部去解决吧,他不便掺和其中。而且作为买主,他们既然已经签订了合同,契约就生成了,他没有必要去处理卖家后续事情。
“走吧,来提车的时候提前招呼一声。”王德全面无表情。
旁边的丁大牛急的抓耳挠腮,这事情和沈同志有这么大的关系,他转身就走真的没有问题吗?他难道不需要跟去在齐厂长跟前好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