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就是给出再多的条件,他也不会答应。他就是这样的人。
“明天把孩子送来吧。”李长生到底是松口了。
沈卫民高兴的应了一声,转身把那篓子书给提到了屋里。“叔,这是工具书,我都给你带来了,您看看合不合用,回头我去县城省城的时候,想办法再弄几套不同的来。关于俩小孩你随意处置就行,如果嫌烦了,就扔给他们本小人书,让他们一边呆着去。要是实在不好带,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沈卫民絮絮叨叨。
李长生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听着听着嘴角就带了笑。说到难带,李长生在沈家沟待了十多年,见过最难带的孩子应该就是屋里这个。他来的时候沈卫民都七八岁了,跟个小姑娘似的剪个锅盖头,扎着苹果辫儿,那作劲儿,真真是……
用李招娣的话说就是,如果着不是她亲儿子,她也恨不得踢他两脚。
一个小小人儿能把自己的亲生母亲磨成这样,可见沈卫民的磨人功夫威力之大。所以说时间真是好东西,那样一个小孩子长成现在都有了如此担当。
果然只要时间够长,所有的伤痛都可以被抚慰,一切都能成为过眼云烟。
解决这桩事,沈卫民出发去西洼地接俩小孩。虽然想让他们体会乡下人的辛苦,不过到底还是担心,不知道他们在地头有没有烦躁不安,有没有听话不乱跑?
沈卫民到地方的时候,树下的阴凉地已经缩减了很多,现在根本挡不住燥热,早上走的时候,他俩和棉布单子还老远,现在都挨着了。家里俩孩子蔫儿蔫儿的,看到他连打招呼都懒得打,只是晃
了晃小胳膊,还有气无力的。
沈卫民一边心疼一边好笑,他小叔如此垃圾的身体,上山下山,又顶着大太阳去给他们请老师,又是过来接他们,都没这幅表情,他们倒好,坐着就累成这样。
“怎么了,早上过来的时候不还好生生的,这么点时间就坚持不住了?你爹当年负重几十斤,上山下水可都坚持下来了。”沈卫民故意说道。
换来他大侄子嫌弃的白眼,“小叔,说话之前要考虑实际情况,我爹他是大人,我和小聪哥还是小孩,通共也没几十斤。再说我俩要上山下水,你也不同意呀。”
沈卫民揪着李毛蛋同学的耳朵,“说话这么有精神?看来还没有在地里待够,准备下晌继续过来?”
“小叔,小叔我错了。”李家康迅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举手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顶嘴了。只冲他急切的语气和动作就能看出,这一上午,他过的确实煎熬。
沈卫民笑他。
“现在知道种田辛苦了吧,爷奶每天这么忙活,你们吃的喝的都是他们这么辛苦得来的,你们下回还敢不敢浪费粮食了?”沈卫民从筐里拿出糖水罐头让俩小子补充能量,别走半路再瘫地上喽。
一人四瓣果肉,等高的糖水。
俩小孩儿吃的不亦乐乎,嘴里孩咋呼着“不会了”“不会了”。
现在沈家三家人用一口锅,所以做饭点得错开。李招娣是最先用,沈卫民和俩小孩说话的时候,她扛着锄头来了地头。“快回家去,俩娃今天在地头可遭了罪了,身上被咬包了吗?”
“咬了,”李家康抬起自己的胳膊,手肘上被抓的破皮的扁包。
“哎呦,我孙子可受罪了。”李招娣心疼的摸了摸。
“二婶,”旁边有人唤道。
沈卫民抬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看她跪坐在棉布单上,怀里抱着娃,应该是娃娃的母亲。沈卫民来的时候,那娃娃在熟睡,现在正窝在他母亲怀里闹觉,
“兰香,下早工的时间到了,你咋不家去?”李
招娣直接问,领着娃早来早走,这是田间地头的规矩,回家帮着做做饭,洗洗衣,活轻省些还能照顾娃。
“二嫂肚子痛先加去了,我再走不好。”兰香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招娣撇了撇嘴,赵老五家娶回来的这几个儿媳妇也是绝了,一个克一个,偏生愿打愿挨的,她也不想说什么了,闭嘴不言。
“二婶,你看能不能匀给我两口糖水,娃不懂事老闹。”兰香怯生生地提出要求。
李招娣当然不愿,这是老儿子专门给孙子送的,俩孙子吃的香,她心里也跟着高兴。再说现在糖水罐头什么价谁不知道,她张口就要,也不嫌害臊。“兰香,你这手里没有碗没有瓶的,婶儿怎么给你?下次提前准备好啊!”
李招娣说完,看两个孙子吃完了,她忙把瓶子接过来,招呼儿子孙子:“走了,回家。”
四口人开始往家走。
“那个婶婶怎么总管别人要东西?”李家康充满不解的问道。
“她之前管你俩要东西了?”李招娣一提眼。
“半晌我和家康吃饼干,她就说小弟弟想吃。”叶聪解释道,当时他还给了半块饼干出去呢。
“小叔,我觉得她这样做不好。”李家康下结论。
“毛蛋是这样认为的啊,小聪觉得呢?”沈卫民笑着问。
“我也觉得不好,要是小弟弟够手要,我也是会给的,但是那个婶婶一说,我就不想给了,心里也不舒服。”
“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