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瞪了眼睛道:“我好好跟你说话,你给我注意点。敢关起门来骂皇帝,小心我……抽你!”
江璃满面的严肃已有些端不住了,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忙轻咳一声掩饰过去,上前来将两人隔开。他转向胡子商,意味深长道:“你了解你自己的母亲吗?”
胡子商一怔,呆呆地仰头看他。
胡子商默默不语。
“或许最开始她是反对你和阮思思的婚事,但从她发现你为了和阮思思在一起不惜在家里装神弄鬼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反对了,她由着你,甚至陪着你演这出戏……胡公子,你年少入寺庙修行,在家中的时日少之又少,哪怕是亲生母子也难免生出隔阂,看得出来你是个孝子,不愿公开忤逆自己的母亲,可有些话若是藏在心里,永远不说来,对方又怎么能知道呢?”
说罢,江璃趁着胡子商还在发愣,拽着宁娆就走。
胡子商站在原地愣了一阵,直到朝阳跃出云层,阳光晃过他!他的眼,撩起一丝丝理智,他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母亲若是不信鬼神,为什么要让我请仙师来府?
他忙奔出后门,却见街巷上已空无一人……
“既然胡夫人不信鬼神,那为什么要让胡子商来请我?”宁娆抱着江璃的胳膊,边走边仰头问他。
江璃垂眸凝着她娇俏的面颊微微一笑,眸光中浮掠起些许惘然:“因为她是你父亲云梁国主孟浮笙的侍女,是你兄长孟天泽的乳母。”
江璃抬手撩了撩她精心描画的眉梢,继续道:“你的血毒死了山中巨蟒,这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或许是觉得有仙师下凡,除恶逞凶,但若是在了解云梁孟氏一脉的人眼里,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猜到是孟浮笙的嫡亲子女来梁州了。”
宁娆有些忧郁地低下了头:“难怪胡夫人昨晚跟我说了好些奇怪的话,她提起自己年轻时曾在大户人家为婢,那家男主人对她恩重如山,她至今都不敢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璃将她搂进怀里,轻轻道:“你恐怕不知,当年云梁朝臣提议将你烧死,就是她暗中配合你的父王,把你从云梁内廷里偷了出来。”
宁娆心中一揪,有些埋怨道:“那你昨夜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的身份?”
宁娆一时语噎。
江璃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她也不想点破你的身份,甚至比谁都害怕会暴露你的身份,不然,也不会绕这么一个大的圈子,煞费苦心、力求看上去极为自然地让胡子商把你请进府里。她也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
虽是如此,可宁娆心中还是萦留着难以消散的失落与怅惘。
她沉默了好半天,柔弱地靠在江璃肩上,任清风吹起颊边碎发,低声道:“那这个事就过去了吗?”
江璃柔声哄劝道:“自然是过去了。仙师法力无边,又解决了一桩鬼祟作乱的奇事,云梁城内必定歌功颂德,百姓交口称赞。仙师的功德簿上必定要再大大记上一笔的。”
宁娆无趣地嘟嘴:“我不想当仙师了,我还是想当江夫人。”
江璃笑了笑,笑声未绝,被宁娆拦腰搂住,她像是在闹别扭,又像是真得累了,嗓音绵!绵弱,喏喏道:“我想我们家那两只猴子了。”
江璃道:“英儒前些日子来信了。”
宁娆提起了几分精神,问:“信上说什么?”
“他说他不想监国了,想出来体察民间疾苦,还提议让我回去理政,他出来陪着你四处走走。”
宁娆一扫凄惶,多了几分期待,目光莹莹地看向江璃:“你怎么回的?”
江璃面色平静:“好长的一封信啊,看来是太闲了。我已给鸿文馆和太子太傅去旨:太子课业有怠,望诸卿恪尽职守,督促其勤勉政学。”
哈哈!
不愧是江璃,出手狠又准,英儒这小崽子还嫩得很啊。
想起来就让人高兴。
江璃低头见爱妻展露笑靥,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拢着她的肩膀,笑道:“临行时,胡夫人送了我一件大礼。”
“什么大礼?”
“她听说你喜欢吃永安茶铺前的栗子糕,特地找到了那老奶奶,把她的配方买下来了。”
“哈?”宁娆一张口,哈喇子差点流下来:“那你快点给墨珠,让她得空给我做点解解馋。”
江璃神秘兮兮地摇头:“不给,这配方我收起来了,你要是想吃,我给你做。”
宁娆充满了怀疑:“你?你行吗?”
江璃定定地看她:“你是在怀疑我吗?”
宁娆:……
她再三权衡,还是迫于皇帝陛下的淫威,不情愿地摇了摇头。
那个才质疑过陛下权威的小傻蛋英儒,现在没准儿还在东宫里咬牙切齿地头悬梁、锥刺股呢,她可不想步其后尘……
江璃满意了,拢着娇妻,迎着朝霞,慢慢走着。
走了一段,宁娆狠狠撞了一下江璃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想让我天天缠着你,黏着你,求着你。”
“阿娆,你真聪明。”
“……”
阳光炙热,透过夹道两旁的绿杨阴,金灿灿的散落在地上,勾勒出两道紧紧相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