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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期间,旁边桌几个男人在讨论当今局势。
“我听说短短数月,已有数支军队去投奔罗坤,这其中还有安北郡王治下的辖军,你说咱们的皇帝陛下到底管是不管啊?”
“你们都不知道,这安北郡王是在长安犯了罪被贬回封地,这可倒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了。”
“你们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当今的这位向来勤政爱民,也没听说有他老子那样的毛病,怎么就逼得宗亲外将都揭竿而起?”
宁娆在一边听着,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汤面上来了,荀念大臂一挥把三大海碗揽到自己跟前,把剩下的一碗推到宁娆跟前,递给她一双筷子,道:“吃。”
宁娆心事重重地接过筷子,却凝神侧耳听着旁边桌的声响。
“我刚从城外回来,见叛军已开始拆帐篷,练兵了,瞧着吧,用不了多久这仗就得打起来你。”
荀念吃得满嘴汤面,唇上还粘着一根菜杆儿,神秘兮兮地凑到宁娆跟前,小声道:“你别怕,等打起来了你就来影山,影山那么高,肯定是打不上来了。”
宁娆失笑,正抬了手要给他把菜杆儿拿下来,身侧掠过一道冷风,横伸出来一只手,将荀念的手腕捏住,厉声问:“你什么人?”
这声音甚是熟悉,宁娆歪头,果然是江偃。
江偃狠瞪着荀念,又回过头看宁娆,满是谴责:“我就知道你和我皇……和我大哥来影山了,怎么还和别的男人出来逛街?还有说有笑的?不对!”他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你们把我大哥怎么着了?杀了还是关了?他若是好好的,肯定不会由着你这么干的。”
宁娆白了江偃一眼,放下筷子,咬牙,深吸了口气,拼命告诫自己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可是她不打,不代表别人不打。
荀念眼见自己面前还有两碗半热腾腾的白面条,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讨人厌的男人又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让他没法吃,当即攥紧了左拳,毫不客气地朝江偃挥了过去。
江偃一门心思要和宁娆理论,没留意,硬生生挨了荀念一拳,捂着眼睛踉跄着步步后退。
站住之后的江偃彻底愣了,他摸着右眼眶的乌眼圈,又气愤又委屈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宁娆,当即一嗓子嚎了出来:“淮竹!快来!有人欺负我!”
话音刚落,淮竹施展轻功腾空飞了过来,稳稳当当地落到江偃身边。
她一身深黑窄袖劲装,襟前一圈玄色,束发银簪,带了半边金狐狸面具,看上去很是英姿飒然。
孟淮竹颇具气势地扫了江偃一眼:“谁欺负你了?”
江偃腾得指向荀念:“他!他打人,你看看我的眼,是不是青了?疼死了。”
孟淮竹转身看向他,果然,俊秀漂亮的左眸微微肿着,外侧一圈乌青。
她立刻快步上前,走到荀念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宁娆忙起身来抱孟淮竹的胳膊,柔声说:“姐姐,误会,这都是误会,他不是故意的,你别……”
孟淮竹一把推开她:“误会?景怡眼上的伤是误会吗?这小子一副目中无人,傻咧咧喝面汤的样子是误会吗?”她又低头掠了荀念一眼,见他端着个大海碗咕咚咕咚喝得正欢,临了还一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到桌上,震得桌上碗筷咣当直响,孟淮竹阴悱悱说:“你,把碗放下,起来。”
荀念把碗放下了,抹了一把嘴,看了一眼孟淮竹,道:“你是姑娘,我不打姑娘。”
“呦呵,你还看不起姑娘了?”孟淮竹隔着金狐狸面具满是鄙夷地斜他:“姑娘家照样能打得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
荀念左右打量了她一番,看了看她这单薄的小身板,极认真极诚恳地说:“不信。”
‘啪’一声,孟淮竹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面桌上,只听那桌子先是‘咯吱’,而后‘哗啦’,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碎成两半,失去平衡瘫倒在地。
连同上面的杯碗羹碟凌乱落了一地,满是狼藉。
荀念看呆了,还没回过神来,只觉肩胛一紧,像拎兔子似得被人直接拎了出去,那股力道带着他在空中一翻,狠狠地把他甩在了地上。
荀念四脚朝天,在泥土路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坑。
宁娆忙奔过来,紧抓着孟淮竹还欲进攻的手,大叫:“别打!都是自己人,你这是干什么!”
唯恐天下不乱的江偃从孟淮竹后背探出半边脑袋,指了指自己的乌青眼圈,冲孟淮竹卖惨:“什么自己人?你瞧瞧,他下手多狠,自己人有下手这么狠的吗?”
宁娆瞪向他:“你给我一边儿去。”
江偃幽怨地睨了宁娆一眼,慢慢地把半边脑袋缩了回去。
孟淮竹垂眸看着躺地上的荀念:“怎么样?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