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往下说,抱着二十多斤的狗就往主屋走。
狗命在手确保无失,管家才笑眯眯说完后话:“咱们得先打个针。你今年打针时间到了啊。”
小宝那身油量的毛色在日光下一抖,委屈巴巴地呜了一声。
它虽然怕,但更怕反抗主人的命令惹主人不喜。
狗都抖成筛子了,硬是直挺挺坐着不敢跑。
梁砚成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池颜抱着小森林,连同管家在围观小狗瑟瑟发抖。
他淡淡瞥了一眼,脱下西装从容淡定地挂到客厅衣帽架上,俯身摸了摸狗耳朵:“打疫苗?”
“是啊,你没回来没人制得住小森林,他还没打。”
池颜目光始终落在小狗身上,对着小狗放柔声音:“我们小宝哥哥先打好不好呀,给弟弟做个榜样。”
小宝幽怨的小眼神转了一圈,慢慢伏低身子。
“我来抱吧。”
男人接过她手里的小森林,捏着他的小手轻轻放在小宝脑袋上,未置一言。
但轻柔的动作仿佛在教他怎么安慰小狗。
小宝在众目睽睽下逃不过,经历过轮流爱的鼓励之后委屈地把脸埋进前爪之间。
一针下去,耳朵都耷拉了。
不出五分钟,它又跟没事狗似的吐着舌头满屋子乱窜。身体力行告诉了小森林弟弟打针什么的一点都不可怕。
小森林这会儿特别喜欢用眼睛去追会动的东西,趁着他注意力都在小宝身上,疫苗轻轻松松打完。
直到护士站起身,他才后知后觉地咧了下嘴,下一秒哭声即将爆发。
小森林每次哭都中气十足,仿佛要把之前安静的份儿都补回来。
池颜一看到他咧嘴,头就开始疼了。
还好管家眼疾手快,抱着小宝就凑到了跟前:“小少爷,看,看小宝。”
毛茸茸的狗脑袋近在咫尺,鼻头油量湿润,一下下小心地翕动,像在闻家里这个新玩具的味道。
小森林第二次咧嘴,注意力瞬间被狗脑袋吸引了。
他伸出小手,在空中乱舞,想去摸一摸。连哭都忘了。
小宝很识时务地歪头去凑小手,舌头砸吧砸吧发出响声,始终隔着空气舔不到真实的小玩具。
小人小狗互相对着看,都很新鲜。
池颜松了口气:“要是知道小宝这么好用,早派上用场了。”
小宝幽怨的眼神又来了——我在妈妈眼里难道就是条工具狗?
幽怨不过几分钟,看到牛棒骨的瞬间小宝原地复活,忽然觉得当条工具狗没什么不好的。
自那天以后,能近小森林身的除了爸爸妈妈,还多了一条狗。
***
小森林再大一点,开始学说话时。
池颜自己开了个盘-口,在微信群里赔率10:1赌小森林会先叫妈妈。
为此她在小森林睡前,每天不厌其烦重复这两个字。
巧的是,还有另一个她不知道的群,里边江源是群主。
江源自诩为干爹,成天给梁砚成分享育儿心得的小文章。梁砚成不胜其烦,顺手拉了谢行,把两人对话变成了三人群。
谢行反手又拉了唐嘉年。
有唐嘉年在,江源每句话都能听见回音,特别满足。大大降低了骚扰梁砚成的机会。
江源作为干爹,信誓旦旦说小森林必须开口第一词绝对是叫爸爸,为此他还押了两万块钱。就如同上学那会儿他非得押池颜夺得音乐会桂冠一样。
梁砚成冷飕飕冒出句:【哦,梁逸松就值两万】
江源被他一激,加了个零。
这群里不是当了爸爸的,就是当干爸的。在这件事上意见非常统一。
虽然嘴上不说但都觉得默认了小森林必先学会叫爸爸。
于是每天群里都会有人礼貌性地询问:今天小森林叫爸爸了吗?
得到的必然是梁砚成面无表情的回复:没有。
那天梁老爷子备了车到新居看孙子,打算留下吃完晚餐再走。
小森林独自坐在学步车里乱晃悠。
每天这个时候是小森林的独立散步时间,这时候只有育婴师在身后紧紧跟着。
不需要爸爸妈妈抱着,晚饭时间自然轻松许多。
池颜刚喝完营养汤,就听见滚轮骨碌碌的声音由远及近自背后出现。她一阵头疼,心想小森林粘人精怎么又来了。
就听他咿咿呀呀越跑越兴奋。
嘴里冒出的那些声儿乍一听不太像纯粹的语气词,好像有什么需求似的,很努力地在开口说话。
边上,她先生正在和爷爷聊公司的事。
池颜做了个嘘的手势:“爷爷等会儿,你听小森林是不是在说话。”
话音刚落,一串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叭叭叭叭叭饱饱饱饱饱饱——”
梁砚成神情松动,他错愕多余其他,有那么一瞬僵在了原地。
他俩互相不知道对方打了包票说必先喊妈妈还是爸爸。当这么一刻到来,池颜只觉得惊喜,手指抵了他两下:“快点快点,拍下来呀。”
少有的手足无措。
梁砚成打开手机,切换到摄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