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演戏时话里话外才透着亲昵,尾音都像软在了嗓子眼里。梁砚成侧目,意料之中收到他太太闪着碎光的爱慕眼神。
不怪管家常在他面前说太太的好,变脸可比翻书快多了。让人一时分不清单独在他面前和在外人跟前,到底哪个才更真实。
梁砚成握了握她搭在臂弯的手心,淡淡开口:“不了,还是陪你。”
与她演了一出有来有往的如胶似漆开胃戏。
池颜的婚事家里早有考量,最终是叔叔池文征和婶婶赵竹音做的主。
看他们感情那么好,赵竹音极为高兴:“就知道你和砚成脾气性格都合得来,看看,这多好。以后多回家转转,家里总不能少了你俩一顿饭吧?”
池颜转身挽上另一侧胳膊,撒娇:“婶婶不嫌我烦啦?”
赵竹音笑:“这话说的没道理。叫你叔叔听到,还以为我哪儿欺负你了呢。”
说话间,池文征打趣“又背着我说什么坏话”从楼上下来,见梁砚成一道回来了,自然而然邀请他进茶室喝茶。
前厅这就只剩池颜和赵竹音二人。
池颜用余光扫了一圈没见到堂弟池硕,牵着话题往池硕身上拖。
赵竹音只说他和同学出去玩了不用管。
她装作细想,故意揶揄:“真和同学出去啊?不是什么小女朋友?”
“池硕才多大。”赵竹音嗔怪。
“不小了,我上高中那会儿也都懂了。”池颜面上笑吟吟,“一眨眼就成年、一眨眼就毕业、一眨眼又要结婚。婶婶有没有关注陵城谁家千金?”
赵竹音:“还早呢。”
池颜沉吟:“嗯,也是。男人得先考虑事业。不过——”
她拖了下调子,语气纯粹:“小硕直接就去大池接班好了。哪像我,嫁出去就成了外人。”
赵竹音一听,假意板脸:“又瞎说。”
当然是瞎说。
池颜才不会真把自己当外人。她姓池、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所有东西都有她的一份。
原本这座大宅子就没分家。
池颜一家住东楼,叔叔一家住西楼,爷爷住主楼。从来就是一起生活,多少年不曾变过。
前些年爷爷带着长子长媳,也就是她父母,在外遇上事故身亡,这座大宅一夜之间空旷许多。池颜匆忙回国面对,懵了许久才缓过来。
怕她独自在东楼害怕,忘了是谁提议,最后都住到了主楼。
在池颜记忆中,从小到大,叔叔婶婶是真心疼她的。她不愿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平衡,于是心里有什么疑惑也只能小心试探。
想了想,仍然从池硕的角度入手:“对了,没几个月就是小硕生日吧?我要跟阿砚商量商量成年得送他什么大礼。都是大人了,说起来也能拿股份了。”
兜了赤道一圈,终于落在股份俩字上。
池颜不指望赵竹音能说出什么别的,意思带到即可。对方要是真有心做文章,必然能听懂。
果然开饭前,她发现叔叔婶婶同时消失了一会儿。
原以为饭后会单独与她谈谈,没想到池文征回来后直接在饭桌上开了口。
“小颜最近缺零花钱?”
池颜全心全意演着表面夫妻,刚给梁砚成夹完酱汁海螺,伴随清脆一声海螺落在餐盘上。
她下意识抬眼看梁砚成,对方的视线还落在海螺上没抽回,唇线抿得平直。
“……”
完了,梁太太缺零花钱。
这简直是在公然打梁砚成的脸。
池颜扯了下嘴角,“怎么会?”
池文征笑道:“我想也不至于。以前做我们家千金时什么都不缺,现在成了梁太太不得更潇洒?”
池颜在心里判断着这话的意思,又听池文征后加一句:“哦对,前些天公司在重新理账。查分红了?”
池颜摇摇头。
摇头有两层意思,可以说是没到,也可以说是压根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不想表达得太清楚。
当下眼神也不敢越过餐桌让人看出端倪,只是盯着那块她刚夹的海螺。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入视野,一手刀一手叉,干净利落地剔出螺肉送回她的餐盘。
她诧异抬头,就听他温声问:“想买什么了?跟叔叔说不告诉我。”
旁人看来,只觉得宠溺得不行。
池颜现在脑中混乱,一方面在想叔叔怎么偷换概念把股份说成了分红,另一方面揣测今日不提此事,是不是就此断了红利。
她表情微僵,察觉到桌下有人轻轻把手搭在自己腰窝,立马缓过神来换上浅笑装亲昵:“你真烦人,看中一块表好适合你。买给你的怎么能叫你花钱。”
梁砚成轻笑:“都结婚了,还跟我分你的我的。”
他眼底温柔如水,池颜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信以为真。
转念一想,当初可是在梁老爷子面前把婚前协议签得清清楚楚的。
……男人,果然是鬼话的神。
但他一打岔,池颜清醒许多。不管现在池文征到底什么意思,她都不能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
于是顺势不提。
***
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