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您。可姐姐她如今病着,现在三老爷身边的一应大小事务都是我来掌管着。您若是有事要问,不如问我吧。”
说着,李四儿盈盈一拜,竟是做足了弱柳扶风的架势:“妾身自知身份卑贱不足以来见王妃,可姐姐病着,妾身也是无法呀。”
珞佳凝看后哈地一声笑,指了李四儿质问隆科多:“这就是你家奴才对着我堂堂王妃行的礼?”
其实平时的时候,福身礼就够了,是因为尊位之人不计较而已,惯常礼数行了也就算了。
按理来说,这种奴才来见王妃的话,应该是行大礼才对。除非是官家夫人方才可以福了福身就作罢。
李四儿自以为是隆科多院子里的女主人了,就依着女主人的身份来行礼,这可不成。
堂堂雍王府的王妃,只受了一个妾室奴才的福身礼就能算全了礼数?说出去当真笑死个人!
珞佳凝眼角余光斜斜地瞥了李四儿一眼,轻声笑笑,缓声道:“你既是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不足以来见王妃’,那怎的还冒冒失失闯到我跟前来了?既然闯过来了,又为何不好好行礼问安,作那般扭捏妖娆的姿态?”
李四儿一怔。
她没料到人人口中是“大善人”的雍王妃,居然给她脸色看。她有些不甘愿地开口询问:“那王妃觉得该怎么才算完?”
“你若是真觉得冒犯了我,真觉得想要好好行礼给我道个歉,就工工整整地来一个奴才给我行礼的模样出来。”珞佳凝语气和缓却不容置疑地说:“单这样照着官服正室夫人的礼数来行礼,没的让人弄错了主次尊卑,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四儿的脸色骤然变了,嗫喏着说:“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行礼才是啊。”
这时候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奴才知道!”
说话的是佟佳家三夫人身边的那位嬷嬷。
她原本被李四儿欺负狠了,有些怕那个妾室。且那个妾室总有三老爷护着,即便是夫人也拿她没辙。
可嬷嬷见到了雍王妃仗义执言直接怼了李四儿,崇拜雍王妃的同时也来了嫡妻。
嬷嬷工工整整跪伏在地,狠狠磕了个头:“就这样行礼!奴才见过王妃!王妃安康!”她年纪大了,因为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珞佳凝让小陆子把嬷嬷扶了起来,又侧头望向李四儿:“看到了吗?这般行礼便也足够了。”
“王妃……”隆科多紧张地想要为爱妾求情。
珞佳凝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
隆科多不敢吭声了。
李四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登时泪盈于睫,颤颤巍巍喊了一声“老爷”,而后眼泪要下不下地悬在了睫毛边上。
隆科多看看正气凛然的雍王妃,看看娇滴滴的爱妾,叹了口气扭过头去。
李四儿无法,大哭起来。
安福和小郑子两人走到她身边,一人朝着她膝盖后头踹了一脚,她不得不跪倒在地。而后小陆子按住她的脑袋,逼着她工工整整行了一个大礼。
李四儿的哭声在院子里连绵不断地响起,哭声响彻云霄。
珞佳凝神色淡淡走出了这个院子,喊了那位嬷嬷:“你带路。”而后朝着佟佳三夫人的院子行去。
佟佳家的人早已厌烦了李四儿的张扬跋扈。
那样一个肆无忌惮没有礼法的人,偏偏有三老爷在旁护着。而三老爷支持雍王爷,雍王爷又十分得盛宠,所以三老爷这些年俨然是佟佳家掌权人的姿态了。
而后他就惯得李四儿愈发无法无天。
其实李四儿和隆科多这般,不还是仗着雍王府势大?
如今雍王府的当家人雍王妃亲自处罚了李四儿,这下子大快人心的同时,也让众人认清了一个事实。
——隆科多识人不清是非不分,却不代表着雍王府如他一般这样。
雍王府不愧是皇上跟前的贵人,还是很辨得清是非黑白的!
众人心里喟叹着雍王妃气度尊贵的同时,也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往后他们总算是不用看着李四儿这个奴才的颜色来行事了!
珞佳凝便是在佟佳家从主到仆的钦佩眼神里,径直走到了佟佳三夫人的屋子前头的。
佟佳三夫人便是隆科多的妻子,乃是隆科多舅舅的女儿、隆科多的表妹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温柔谦恭,虽然人在病榻上起不来身,却还是挣扎着想要给雍王妃行礼问安。
珞佳凝忙过去扶了她躺好,又道:“你既是病着,就不要起身了。知道你懂礼,却也要分场合。我们又不是外人,何至于此?”好说歹说地把她劝好了重新躺下。
赫舍里氏虽然得了王妃的准许躺着,却还是辗转难安,轻声道:“臣妇草芥之躯,怎好在王妃跟前如此放肆。”
看着她这样识大体,珞佳凝就更同情她了几分。
她如今卧病在床,起不来身,很大程度上就是被隆科多宠爱李四儿的举动给气得。再加上李四儿恃宠而骄,总是来她这边故意挑衅她的权威,偏佟佳三夫人又是个温和的脾性,一来二去便病倒在床。
李四儿却还不罢休,又以当家夫人的态度在府里肆意横行,更是让佟佳三夫人愈发气恼,病情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