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左顾右盼,最终稍显犹豫地迈开步伐,走向那个很好闻的人类……留下的食物。 食物并没有那个人类香。 它舔了舔,略感嫌弃,念在人类没有没有冒犯它的面子上,还是勉为其难地吃掉了。 2. 黎星川和黑猫渐渐熟悉起来。 整个过程花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他每周回家都会遇到它,因此网购了一些冻干和猫粮,专门为这只常常偶遇的小猫准备。 猫不主动接近他,他也就和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维持着君子之交的关系,并不在意它是多么的“养不熟”。 不久后,连外婆都发现了。 外婆问他:“你怎么离它这么远?” 黎星川:“近了它要逃走的,也不给我摸。” 外婆:“你都喂那么久了,它还怕你啊?” 黎星川:“怕的。” 外婆咋舌,没有直接评价,只是说:“你郑阿姨家生了几个小狗,喜欢的话,给你抱一只来。” 黎星川笑笑:“算啦,我和这只猫有缘分。” 有些人喜欢狗,讨厌猫,他充分理解。 狗狗是最忠诚的朋友,给它一个家,给它一些食物,它会永远只爱你一个人;相较而言,猫咪就显得尤为没良心,有时愿意缠着主人撒 娇, 有时爱答不理找个角落躲起来, 任主人怎么喊都不出声,养不熟。 猫没办法做到事事有回应,它就是这样的生物,能怎么办呢? 黎星川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不需要猫给他任何回应。他今天遇到它,很开心,给它留下一点吃的,回家继续做自己的事,仅此而已。 但它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白眼狼。 认识的第二个月,猫主动接近黎星川。 它往前迈一步,然后警觉地看着黎星川的反应,再左顾右盼,尾巴微微绷直,仿佛这一步是天堑,是海洋,是难以突破的城墙。 黎星川察觉到猫的意图,没有动,只是回望。 几分钟后,猫又往前迈一步,重复扫视四周的动作。 这只猫每走一步就要花好几分钟时间,平底走路比还攀登高山还艰难,性子急一些的人,大概在它犹犹豫豫反复拖拉的时候就离开了。 但黎星川很耐心地等它,看它逐渐走向自己,就像坐在墙边等墙缝里的叶子冒芽。 猫终于停在他的脚边,尾巴贴着身体的弧度,用一种十分礼貌的坐姿对他歪歪头。 它的瞳孔是融化蜜糖一般的颜色,令人想到金灿灿的糖画。 黎星川伸出手,想摸摸它的脑袋,又担心把它吓跑,所以悬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没有贸然下手。 但黑猫凑过来了。 它闻了闻他的手,弓起背,踏着轻盈的猫步,用脑袋来回蹭他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黎星川:“!” 黎星川试着摸它的脑袋,背,还有前腿,均未遭到反抗。 它似乎一朝之间对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浑身都可以碰,捏一捏掌心的粉色肉垫也不会生气,甚至知道如何把尖锐的猫爪藏到肉垫里,小心翼翼地避免抓伤他。 他离开时,猫像条小尾巴一样,辍在他的身后。 猫爪落地无声,但黎星川有某种预感,回了次头,发现小猫在跟着自己。 黎星川往前走,它也跟着前行;黎星川回头,它就停下脚步,和他对视,被他盯久了,若无其事地舔舔爪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在说“没跟着你,就是顺路”。 四五次下来,黎星川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外婆同意他养小动物,也愿意帮他照看。 他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和猫说话:“做我的猫,我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猫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眼睛微微睁大,瞪成圆润的形状,瞳孔收紧,一条黑色的竖线立在金色猫眼的最中间,令人联想到西方故事中睁眼的恶龙。 “喵!”它冲着黎星川叫了一声,有些生气的样子。 它是一只有名字的猫妖,能听懂人类的话。 它的名字,放在人类的语言里,叫作季望澄。 猫喜欢他,他长得好看,身上很香,有种说不上来的气味,十分令猫沉迷。所以它愿意循序渐进地和这个年轻人类接触。 猫害羞极了,继续骂:“喵喵!” 可这个人类,刚认识不久居然就要和它结婚——“做我的猫”不就是结婚的意思吗?这种常识,连族里最小的猫崽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