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梦,就是从脑子里抽出一些记忆碎片进行加工,虽然说巧到这个地步有些诡异了……但末日又没来,再去担心莫须有的“未来”,也是徒劳,还不如关心眼下的情况。 “医生,您好。”他回过神,不再思索耿医生与那个女声的联系,说,“我不是来问我自己的事,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耿医生听到熟悉的话术,心想,这个朋友想必就是你自…… “他非常讨厌童年时期的自己,讨厌到痛恨的地步,甚至会把以前照片上自己的脸涂掉、撕毁,平时谈话时候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心理障碍,如果是,那我能为他做些什……” 耿医生:“……” 还真不是他自己。 她一下就听出来,这说的是季望澄。 很多超能力者都有轻微的自我认知障碍,因为超能力的觉醒条件一般是【极度绝望】、【极度痛苦】、【极度渴望】,想要满足此等条件,这人的境遇一般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觉醒高强度的超能力,和穷鬼一夜之间入账1亿暴富,差不多一个概念。顺势产生一些心态上的问题,当然是无比自然的事了。 耿医生有些惊讶,季望澄原来也会有这样的心理认知障碍吗? 她也在“天灾”的心理关怀小组中,大约有六年,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类似问题。 这倒不怪他们 不敬业,而是季望澄太不配合。 问卷,不做。 问题,不回答。 拒绝沟通,拒绝闲谈,拒绝一切形式的探究。 比起季望澄有没有认知障碍,大家更关心他会不会一时兴起毁灭世界,绞尽脑汁地给他灌输正常人的三观,哪怕结果大概率没有用。 在这个努力把歪苗扶正的过程中,耿医生的组长发现了能够让季望澄多说几句话的方法——和他聊关于黎星川的事。 只要和他谈论黎星川,他的回答意愿会高上很多,有机会套话。 “我们看到黎星川的中学生心理问卷表了,他最近似乎有些忧郁。” “◤(格格党#文学)_◤” 于是能借此展开话题,但这是一个走钢丝的问询方式。 季望澄向他们乐意展示……或者说炫耀,炫耀他拥有的珍贵之物,又不愿意他们探听太多,一旦越界便会发怒,既好懂,又难懂。 耿医生回忆起那段小心翼翼的工作经历,仿佛再次品味到那种虎口夺食的危险感。 黎星川把他的情况和猜测说完了,忐忑等待耿医生的回复。 “……嗯,听你的描述,我想可能有一些认知障碍的倾向,不排除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可能。”耿医生公事公办地说,“但没见到你这位朋友之前,我是不能下任何定论的,你能不能让他来做一次一对一心理辅导呢?” 黎星川有点犹豫:“好……我试试看吧……” 向医生道过谢,他忧心忡忡地离开心理辅导室。 高中有个同班同学,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出了心理问题,在家自杀过一次,永久留下了后遗症,后来退学了。黎星川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生怕小季万一一个想不开,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虽然一般都是季望澄让别人想不开。 “嘀嘀——” 【林锦荣:我订了玉食记B02桌,你早点来啊】 【林锦荣:今晚S不?】 S是附近迪吧的简写。 黎星川去过一回,他很难理解为什么坐个位置还有低消开台,音响震天闹得人头疼,灯光晃眼睛,有过那么一次体验就完全不想有第二次了。 -【S就不去了,我换个衣服来,马上】 【林锦荣:好】 黎星川早早到了玉食记。 玉食记吃得是玉城本帮菜,主打一个当地特色,实际上压根不好吃,二楼夜晚的河景倒是挺惬意。林锦荣的发小从北方过来玩,总得招呼点本地菜色。 “你发小也姓林啊?”黎星川说,“挺巧。” 林锦荣:“那可不是嘛,我们那叫‘林家屯’,一整个村的都姓林。” 黎星川:“原来如此,你们姓林的人才辈出啊,我有个直系学长也姓林。” 叫林……林什么来着?林恩泽? 是回玉城一中参加填报指导的时候加的,学长人不错,刚入学什 么都不懂的时候,对方帮了一些忙,后来就没有再联系过。 “哎,我又和小满吵架了。”罗颂发愁,“她以前说我打游戏不理她,我现在改了,打什么游戏都秒回,结果昨天我劝她别吃冰激凌,她和我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