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卿失笑,“你相公是木匠啊。”
宋家现在住的是宅子是前些年才买的,现在应不需要修缮。
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云岫也不会特意拿出来说,而宋家最近比较重要的事,想来想去就是宋宴婉的婚事了。
云岫其实还是不太明白,木匠怎么就能立刻想到宋宴婉的婚事,不过他的性格简单,向来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是去做抬盒吧?”言朝接话道。
云岫看了言朝一眼,一脸这你也能猜到的表情。
言朝道:“宋宴婉嫁的是许家那样的大家族,为了让她以后在夫家能更有底气,姚玉珍肯定会多备嫁妆。”
嫁妆多了,要的抬盒自然也多。
“不过是许家旁宗罢了,”云岫撇了撇嘴道,“而且要我说,成亲后在夫家的底气是相公给的,他看重你,旁人自是不敢轻视,他待你不好,再多的嫁妆也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你我三人成亲时都没什么嫁妆,现在不都过得好好的。”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说我跟宴卿嫁的是普通人家,你们楼家是书香门第啊。”
言朝轻叹了口气道,“谁又能保证夫君一直对自己好,或者只对自己好呢。”
宋宴卿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了言朝一眼,跟没心没肺,直来直往惯了的云岫不同,言朝一向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就算跟他们亲近,也很少说家里的事。
只是刚才这句话,若是人家不主动往下说,就算是好友,也不方便追问到底有没有深意。
云岫没想那么多,直接道:“哪日康平要是变心了,我就带着小牛跟他和离,没成亲前我能养活弟弟妹妹,没了他我照样能养好小牛。”
言朝怔了怔。
宋宴卿等了会儿,见他垂着眼,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岔开话题道:“等会儿我给你们装些板栗饼带回去给小牛和安安吃。”
安安是言朝的女儿,今年三岁,比云岫家的小牛小一岁。
桌上摆着的板栗饼外皮香酥可口,咬的时候须得小心,不然就会掉一桌的碎渣,里面的馅料绵软清香,甜而不腻,就茶吃非常美味。
云岫跟言朝没好意思要,他们都知道宋宴卿爱吃板栗。
而且端上来的时候,宋宴卿就说了,这是章北庭做的。
“不用,我们尝过就好。”两人都这样说。
云岫想起来道:“言朝做的糕点,以前在我们那条街是有名的好吃,可惜成亲后,连我都没怎么吃过了。”
言朝笑着道:“明日你就去我家,我做给你吃。”
“还是下回出来玩的时候你给我吧,”云岫嘟囔道,“你家规矩太多了,在你家待一会儿我都觉得肚子疼。”
“你啊。”言朝无奈地戳了下他的脑袋。
入秋之后,天黑得也早,而且云岫跟言朝家里还有孩子要看。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他们便起身离开。
章北庭拎着两包刚包好的板栗饼,跟宋宴卿一起送他们出门。
宋宴卿把板栗饼塞到二人手里,“下回方便的话,带小牛跟安安一起过来食肆,我给他们做好吃。”
“是让你相公做吧。”云岫调侃道。
宋宴卿跟他们二人太熟悉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地笑着道:“一样的。”
云岫笑着看了宋宴卿跟章北庭一眼,爽快地道:“行!”
说完跟言朝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是言朝家的,但他们两人顺路。
看着马车走远了,章北庭跟宋宴卿才转身回食肆。
此时食肆内已经没客人了,其他人也已经收拾好灶房,刷干净碗筷,章北庭关了食肆的门,一行人各自回家。
秋风吹得地上枯黄的落叶打着转,行人都是脚步匆匆。
宋宴卿低着头,一路都没有说话。
跟另外两家人分开后,章北庭伸手牵住宋宴卿,揉了揉他微凉的手指,“还在想言朝的话?”
三人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柜台后面,就算不故意听,也听到了不少。
宋宴卿没有回答,而是缓缓道:“云岫跟言朝未出嫁前的家,在宋家酒楼后面那条巷子,小时候我们常在附近的河边洗衣裳,渐渐地便成了朋友,他们两人比我大几岁,有时候我洗不完那么多衣裳,他们就会帮我。”
章北庭适时地应一声,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宋宴卿继续道:“云岫跟他相公是青梅竹马,两家从祖辈就交好,言朝的夫君我没见过,只知道姓楼,听云岫说是个说话做事都极温柔的读书人。”
“言朝跟他相公家也是世交吗?”章北庭问。
听三人之前的谈话,云岫跟言朝的家境应该都不是特别好,而言朝的夫家是书香门第,如果不是两人早就认识,一般媒人不会把这两种条件的人牵桥搭线。
“不是,”宋宴卿道,“言朝糕点做得好,以前经常做一些糕点在街上卖,补贴家用,他是在卖糕点的时候,认识他相公的。”
他又说:“我有点担心言朝。”
书香门第,世家大族,跟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总是不同的。
章北庭宽慰道:“说不定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