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一口气买六碗,已经吸引了一些人围观。
这会儿又拿来一个这么大的碗。
还没吃到的人顿时心生警惕。
眼见着装糖水的碗就剩一个底了,摊主的夫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
别剩下的让钱良才一碗给端了。
有认识的人赶紧道:“钱掌柜,先来后到啊。”
钱良才摆了摆手道,“当然。”
说话的人松了一口气,笑着调侃:“你不会打算拿这个碗吃吧?”
“我才吃过三碗,一时半刻哪还吃的下,”钱良才笑着道,“买些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那应该买不了多少,大家想。
钱良才家人口简单,他父母早已不在,夫妻俩除了冬冬这个儿子,就只有一个从小带到大的侄女。
排到钱良才的时候,他笑眯眯地递出碗,“我要六碗冰粉,糖水、芝麻、花生碎、小汤圆都加上,醋就不用了,我自己家里有。”
其他人就算已经买到了,听到他的话也忍不住说,“你家里人不就你娘子跟你侄女吗?”
“对啊,”钱良才理直气壮,“我跟我儿子各吃了三碗,我娘子跟我侄女肯定要一样,总不能偏颇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排在他后面的人还是颇有微词,“你娘子跟侄女吃得完这么多吗?好歹给我们留一些吧。”
钱良才含笑站在那里,也不答话。
还好宋宴卿及时端着熬好的糖水赶到,让众人不至于为了一碗冰粉生气。
章北庭看钱良才买得多,又是带回去吃,盛冰粉时就道:“芝麻和花生碎我给您分开装吧,这样您回去若是不急着吃,可以把冰粉放井里继续冰镇着,花生和芝麻也能保持香脆。”
“我没带多余的碗。”钱良才心动是心动,可是不想再来回跑一趟了。
“我给您拿一个,”章北庭道,“您什么时候得空了,给我带来行。”
“那感情好。”钱良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前章家在南城卖吃食时,他就经常光顾,对章家这个一心扑在圣贤书上的儿子印象并不多,没想到章家老两口不在了,章北庭生意上的事居然也能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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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北庭他们今天出摊时虽然出了点小岔子,冰粉也准备得比昨日多,但因为经过一天的口口相传,又多了钱良才这个大客户,收摊时间反而比昨天早一些。
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两人吃过饭,洗漱完就在院子里坐着乘凉。
章北庭道:“明早我们去趟肉铺,割些肉回来吃吧。”
虽然昨晚才饱餐了一顿酸菜鱼,但今天吃了一整天的素后,他又馋肉了。
宋宴卿闻言有些迟缓地转过头,过了会儿才点头道:“好。”
其实就算章北庭说明天吃白粥,他也同样会说好。
在宋家十几年,家里有什么好事,那几人从来不会告诉他,更别提像章北庭这样什么都带着他一起,还会同他商量。
宋宴卿想着在宋家的事,渐渐地有些走神。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却好像已经变得遥远。
“章叔在家吗?”磊磊的声音在大门外问。
“在的。”章北庭起身,看到磊磊身后还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天麻麻黑,男人的面容隐藏在昏暗中,只隐隐可以看出其面部轮廓跟何海有几分相似。
又是跟磊磊一起过来的,章北庭很容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问:“峰哥找我有事?”
何峰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磊磊说你家种的葱死了,让我给你连泥挖一些回来。”
说着他把手里的竹筐递给章北庭,“喏。”
章北庭接过竹筐,发现品种跟他们每日在何家菜摊上买的不同。
“这是四季葱,虽然没多长一根,但比之前我娘给你们的那种耐晒一些,分蘖能力也强,”何海道,“适合自己家里种来吃。”
“有劳峰哥费心了。”章北庭道,“我去给你拿钱。”
“不,不要钱,”何峰本来就不善言辞,这种时候更是口拙,“这是给你的。”
章北庭对磊磊好,冰粉往他们家一送就是一大盆,难得吃次荤腥,也要叫上磊磊。
他为章北庭带些葱回来,哪还能要钱。
章北庭看他这样,便没再拒绝,笑着道:“多谢峰哥,那我就收下了。”
何峰闻言松了一口气,“我跟磊磊回去了。”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叮嘱,“你记得早点把葱种下去。”
天还没完全黑,章北庭跟宋宴卿一人拿锄头,一人打水,打算就着最后一点光亮把葱种了。
结果还没走到后院,门口又有人喊。
这回是苗凤花。
章北庭放下抱着的竹筐,走过去才看到,苗凤花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同她一起的是一个章北庭不认识的妇人,以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孩。
男孩低着脑袋站在妇人身边,章北庭借着苗凤花手里烛火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是傍晚撞了他的那个男孩。
苗凤花道:“石头说今天在南城客栈那边撞到了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