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夺走他的性命。
他不疾不缓的,不卑不吭的用着空前冷静的态度说道:“您有着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而我需要你,对森鸥外复仇。作为雇佣您的交易,倾听您的烦恼并适当的给出合适的建议,我想您应该很需要这一个。毕竟,作为一对亲密无间、且互相爱慕的搭档,走到互相残杀这一步,您觉得这份关系会是正常么?你们之间,有着很深的误解和矛盾,我想您也听说过,第三者的视角才是最客观的……如果您不想真的和魏尔伦先生形同陌路的话。”
兰波哑然失语。或许是因为南森的无畏让他感兴趣,又或许是因为……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无法冷静的思考,对方的理智恰好是他现在需要的。
而南森的话也直切重点——他不想失去保罗。
事实上,兰波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记忆是否出错,但无论是他对魏尔伦背刺,还是对方先背刺自己……他记忆里的保罗·魏尔伦死了。
如果魏尔伦死了,兰波不会去计较谁背叛。
但魏尔伦事实上没死……那就不一样了。虽然结果还是,兰波会原谅对方,但最起码现在这一刻,兰波觉得南森的话很有道理。
“他是爱我的么?”兰波如此问。
“我一直认为,他还是个孩子。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
魏尔伦不是自然生产,他从培养皿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着十五岁少年的身姿。他听从母国的命令,接手这个被当成人形兵器培养的人工生命体时,就像是第一次当上父母的新手一般。
魏尔伦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他从牧神那里只学会了杀人。
但兰波想教给魏尔伦的,是享受生活的美好。他是一个标准的富有浪漫主义精神的法国人,他教魏尔伦洗澡、用刀叉吃饭、搭配衣服、如何穿鞋子、如何应付人际往来……
他像是教导一个初生婴儿一般的教导着他。那场爆炸之前,他们十九岁。但其实,魏尔伦真正在这个世间也只存在了四年。
兰波看着自己的双手,在这一刻竟不觉得发冷,一直索绕在身体内,骨髓处散发出来的寒意,消退了不少。他竟开始觉得很热。
“我希望他爱我……就算这只是你的谎言……我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么一位亲人。”
在成为超越者之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出身的顽童,他抽烟喝酒玩女人,甚至与人打架斗殴进了局子,他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叛逆少年。直到他成为超越者后,他抛弃了原生家庭,抛弃了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原名‘保罗·魏尔伦’,他用自己新取的阿蒂尔·兰波的名字,孤身一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起初觉得还行,还能承受。但在魏尔伦走进他的生命里,更是将自己的本名‘保罗·魏尔伦’送给对方,在送出去的那个刹那,魏尔伦对他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魏尔伦,成为了他寄托、排解孤独的栖息地。
在对方身边,才能感觉到自己不是那么孤独。他的生命除了为母国效力、无尽的杀戮和敌人的诅咒之外,还能有个归乡。
“您是傻了么?”南森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兰波,打断了对方的喃喃自语。
兰波下意识的抬头:“咦?”
南森冷静的道:“如果他不爱你,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你,为什么在你失忆这么久,还停留在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为什么你这八年里他没找上你,并杀死你。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情很容易实现吧。毕竟你之前不仅是记忆,连异能都忘记了。”
——就跟你如果想杀了我,只是随手一挥间就能办到。
“你说他要带走荒霸吐,带他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你们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在这里,‘你们’指的是三个人。你、他、荒霸吐的宿体。在他憧憬的未来里,有你的存在。”
看着傻愣愣的,像是被冲击到的兰波。南森眨了下眼睛,道:“对了,虽然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我听说日本政府,准备在这半年内通过同性婚姻法合法化的条例。”
看着兰波还是一副没回神的样子,南森继续道:“日本对同性之间的感情很开明,如果你们问题解决了,可以思考一下要不要在这边结婚。”
——当然开明,因为日本社会有个隐形规则‘自扫门前雪’。他们并不在乎别人是什么生活态度。简单来说,就是人情冷漠。
至于同性婚姻合法化……嘛,如果能够留下两名超越者转国籍的话,内务省那边就算是力排众议,也会飞速通过这个法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