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个词对于黑-手-党而言,太过沉重。
他们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样,就像她和太宰治相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聊天吃饭看书,甚至一起逛街。
但她现在就像是一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对他们的靠近害怕到颤抖,但依旧不放松每一秒,即使是坐在沙发上,也不会软下身体靠上去,反而坐的笔直,双手握紧拳头搭在膝盖上,好像下一秒他敢靠近的话,就会得到一个拳头。
这是非常抗拒的反应。
他凝视了美知片刻,有些艰涩地开口:“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想说你不要害怕,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但和美知对视后,想起她被绑架的事情,他发现自己无法说出口。
但她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听得出来不相信的成分居多,随后又觉得是他可能好说话一些,干脆直接问:“你把陀思关在哪里了?”
听到这个名字,中原中也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没来得及回答,森鸥外已经站在休息室门口了。
他比自己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美知。
森鸥外难得穿上了自己的白大褂,或许是想要看看美知的反应,但她只是简单地掠过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首领。”
“你先出去。”
少年停顿了一秒,在美奈的注视下离开了休息室。
而代替他在这里的,是森鸥外。
他慢慢走近,站在美知面前时,用尽他最为温和的语气,半蹲下来望着她:“你叫美奈,对吗?”
看上去就好像换了一种战术,美奈依旧谨慎,但态度相对缓和了一点,脸色没那么难看了,但依旧板着脸:“是。”
“真是好听的名字,”森鸥外真诚地夸赞了一句,他让双手保持在美奈的可视范围内,尽量减低她的排斥,随后又把爱丽丝召唤出来,小姑娘穿着哥特风的裙子,天真乖巧地望着美奈,小声地喊了一声“姐姐”。
在看到美奈质疑的表情后,森鸥外就像是有过足够经验的渔夫,抛下挂着诱饵的鱼线,极有耐心地在烈日下等待鱼儿的上钩。
“请不要误会,”森鸥外把爱丽丝拉到身边,“爱丽丝应该是认错人了,她以为你是我妹妹。”
爱丽丝仰着脸朝她笑。
孩子的天真无邪总是容易降低人的警惕性,美奈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撇过了脸,过了一会才问:“我不是你妹妹。”
森鸥外凝视了她好一会,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妹妹叫美知。”
话题一旦开闸,就很难收回。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
美奈抿了抿唇,她垂下眼眸不说话,想起因为炸-弹事件惨死的山田夫妇。
或许是觉得森鸥外现在好讲话,她突然提起:“我的未婚夫得罪你们了吗?”
未婚夫三个字刺耳极了。
森鸥外嘴角的弧度一下子放平了,但很快,在美奈看过来时他有恢复成温和的模样,撒谎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牵扯到我妹妹的死亡案件,所以就请他过来协助调查一下。”
美奈望向他:“你妹妹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森鸥外顿了顿:“她被人绑架,死在爆炸事件里……”
美奈突然反应过来,她想起报纸上写的内容:“可是,那场爆炸不是你引爆的吗?你——”
她不可思议地注视着森鸥外的脸:“你居然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为什么?!”
她的话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有些虚幻,森鸥外能够感受到自己握紧拳头时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感,他脸上的平静很难保持下去了,而她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说出如此残忍又现实的话,森鸥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他,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我首先是港口首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含糊着继续说,“……我为组织奉献一切。”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会,森鸥外勉强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当然,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会放他离开的,不用过于担心。”
森鸥外强调了一句:“虽然我们是黑-手-党,但也是遵纪守法的。”
美奈嘲笑了一声:“遵纪守法?”
她控制不了自己言语上的尖锐,“那我的父母不也死在了你制造的炸-弹事件里吗?”
视线落在森鸥外白色袖口露出的机械手臂上,想要说些什么又由于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咽了下去,她露出不愿意交谈的样子,只说:“陀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你们公正的话,为什么不让警局介入,而是把人抓过来单独审讯?”
森鸥外对陀思的异能依旧是探索的阶段,但如果她真的是美知的话,那他不管是从心机还是能力上,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非常的棘手。
就算交给警局,他们又哪来的能力接手。
不愿意把她逼得太紧,森鸥外本想抽血验dna,但现在很明显不是时候。
他送来了很多衣服,都是新的,而且和她的尺码一样。
美奈担心有摄像头,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