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出来, 倒是没有人反对。
毕竟原主那些年的辛劳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尤其, 她当初身体不好晕倒在工作岗位,也去有目共睹的事实。
几个做弟弟妹妹的这时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了。
但郭小芳又不是她的亲弟弟妹妹, 自然没有这些顾虑。
既然话已经漏了出来,她就干脆把心里的不平说开:“大姐,我知道你辛苦。但现在家里就属你最闲, 饭菜你做一做,也是可以的嘛。”
“我最闲?”
凌丽眨巴着眼。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不是一起工作的么?我记得我工资还比你高呢。”
郭小芳被噎住。
但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辩驳:“是啊, 你是工作,拿的工资也是比我高。但我是做体力活的,每天在单位已经够累了。不像你, 是做会计的,每天上班也就等于休息,回来做一做怎么了?”
她这些话说得理所当然, 就像说的是人所共知的真理。
凌丽都笑了:“上班就等于休息?这话也说得出来?”
凌兵有些尴尬。
旁边的凌军和凌红就更不用说了。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过郭小芳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啊!你们会计都是写写画画而已, 哪像我们还要做力气活。你白天那么清闲, 回来做点饭怎么了?”
凌丽点点头, 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而是道:“如果你看不惯, 可以从这个家独立出去。当然,前提是你愿意挨饿。”
“你,你说什么?”
郭小芳愕然。
“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凌丽淡淡一笑,“想在一个锅里吃饭, 就要做事。”
凌丽非常清楚:跟人争执并不是自己的所长,而郭小芳这种人在利益面前绝对是不会讲道理的,是非对错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手里有资本能让对方低头。
以前她抓在手里的资本,是凌兵。
而现在嘛,凌兵那个混小子跟郭小芳过了几天夫妻生活,骨头又软了几分,不完全是自己的资本了。
所以想要占据谈判上风,就要有更多的资本。
粮食,就是她手中最大的资本。
纵然凌兵多少被老婆的女人功夫融化了一些,觉得虽然交工资养家理所当然,平时家务搭把手也理所当然,但大姐的工作毕竟轻松些,在身体好了后承担一部分家务也是理所应当……但,他也不得不屈服于粮食。
大家都不傻,眼睛也不瞎。
现在四周的人都饿得不成样子,压根吃不饱。个别负担重的家庭,甚至已经有人饿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凌家虽然也每顿吃不饱,但起码大家都还活着,且营养还充足。
谁心里都隐隐有数:
这个家,之所以能有如此状态,完全是因为有凌丽存在。
别说要养两个小的,就算只是凌兵和郭小芳自己顾自己,也一样喂不饱自己呢。
单位上不是没有例子——个别“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的,在这次饥饿大潮中也没见多滋润,甚至饿得比有些拖家带口的还厉害。
因为有些拖家带口的老家在农村,多少有点农村拿来的接济。
——虽说是全民饥荒,农村的粮食也早已上交公粮支援城市,但横竖农村人世世代代从地里刨食,多少有点自己的门道。
尤其是有些背山靠水的,更是能想出些法子。
像凌家这种既有两个不挣钱的人要养、还没有任何乡下帮衬的,基本是挺不过来的。
可偏偏,他们不只挺过来了,还挺得不错。
起码比身边绝大多数人都活得滋润。
凌兵立刻把他的老婆扯了下来:“你想啥呢?让你做点家务咋了?别东扯西扯的,好好过日子!”
郭小芳被丈夫一扯,也清醒了过来,瞬间便萎了。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平衡思考,做出决定:“好吧,都听大姐的。唔,大姐这些年也确实辛苦。”
她这些话自然不是真心。
尤其是最后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凌丽有些好笑。
她并不介意对方的心思。
反正她本来对这些人也没感情,更不奢望对方对自己有感情。
只要这郭小芳知道借坡下驴帮自己做事就行。
说实话,她宁可同情街上饿晕的陌生人,都不会同情眼前的这些人。
因为对原主来说,这些人都是吸血鬼,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仇人。
她虽然不是原主,但毕竟秉承了原主的遗愿,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且在书上把这些人干的极品事看得清清楚楚。
街上那些路人或许也不是好人,但她毕竟没在书上看到过。
所以那些人对她而言,都算陌生生灵。而所有的生灵都值得同情与拯救——在确定他是“坏人”之前。
想到原著,凌丽突然想起:原著里还有个白莲花女主呢。就是她间接把原主推向命运的深渊,最终惨死的。
那个女主,她今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