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都是我的错,虽然她是被人下了药,但是只要我及时把她送到医院,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也许小蓉就不会不告而别。”
傅天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愧疚。
“她离开后,我到处找她,但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放弃过要寻找她,如果不是恰好看见了你,我都不知道原来她已经去世那么久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里已经满是湿润,他低下头,双手捂住脸,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间飘了出来,虽然看不见,但却听得见,那是男儿泪的声音。
而白兮兮早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当年的真相是这样的,不是他抛弃了母亲,而是母亲选择了不告而别。
因为母亲爱的人不是他,她的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男人,在被人下药的情况下和傅天博发生了关系,她不恨傅天博,恨的是自己。
她没能为墨英杰守住自己的清白,心里过不去,又不想耽误了傅天博,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只有离开,远远的离开。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母亲外,没人知道。
但是她知道墨英杰结婚的事情肯定对母亲的打击很大,她隐约记得小时候有听母亲说过,当时白亲斌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她才同意嫁给他。
估计那时候的母亲真的是心念俱灰,才会想嫁给白亲斌。
可没想到痛苦也才真正开始。
从知道傅天博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开始,她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放不下。
她以为是他无情的抛弃了母亲,才会导致了母亲的悲剧,可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当初他是那样的深爱着母亲,甚至为了母亲选择终身不娶,孤独终老。
原来一直都是她错怪了他。
在这件事上,傅天博要说有错,也正如他说的那样,在母亲被下药的时候没有选择将她送到医院,而是选择了任事情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低低响起。
傅天博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她,双眼通红,像是没有听清她刚才说了什么?
停顿了片刻后,低低的沙哑声再次响起,“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白兮兮泪眼朦胧,哭着道歉。
见她哭了,傅天博有些手无足措,想要上前帮她擦拭眼泪,但是一动,胸口上的伤口就传来剧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动弹不得。
“不要哭,兮兮,你没错,错的人是我。”他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乔墨深从嘴上的纸盒里抽了几张纸,替她擦拭着眼泪,但是脸上的泪才刚擦完,又立马滚了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
他心疼的安抚她的情绪,“小兮,不要哭了,小心伤口。”
可白兮兮哪里听得进去,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对不起,对不起。”
傅天博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可是两人隔得远,他触碰不到。
乔墨深见状,急忙将白兮兮推到了床边,傅天博的手终于能够触碰到她的脸,冰冷的手指落在她冰凝如脂的脸上。
傅天博心疼的替她擦拭着眼泪,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慈爱,那是父亲对女儿的爱。
“兮兮,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怪我没有早点发现你,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孤儿院里受苦,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他深深的自责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尽到一点当父亲的责任,我现在凭什么要求你原谅我,认我这个父亲。”
“换肺的事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是这么多年来,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只要能治好你,让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别说一个肺,就是要我这条命,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他越说,白兮兮哭得更悲伤,眼泪如断线的珍珠。
她摇着头,心里一直默念着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哭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傅天博用袖子擦去自己眼角的泪,大手落在她的头顶,温柔而爱怜的抚摸着,“回去休息吧,小心伤口,这段时间没特殊情况尽量还是少下床走动,多卧床休息,早日把伤养好,才能早点出院。”
白兮兮依旧只是望着他,唇瓣动了动,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傅天博收回手,看向乔墨深,“兮兮就拜托你了。”
“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乔墨深应道,对白兮兮说,“小兮,我们回去了。”
他推着轮椅调转了头,推着白兮兮离开,门也被缓缓带上。
直到离开了病房,她一直梗在喉咙里头的那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傅天博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也不清楚他是开心还是伤心。
“小蓉,时间过得可真快,没想到我们的女儿竟然这么大了,而我也整整等了你二十几年,等来的却是你的一张旧照片。”
他拿出手机,解锁后,映入眼里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墓碑,墓碑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浅浅的微笑着,美不胜收。
这是那天他去陵园祭拜她时拍下的照片。
二十几年的等待,二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