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急忙拉着白兮兮的手臂哀求道,“你们可以进去探视兰兰是吗?那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吧,那我再看我可怜的女儿一眼,求求你们了。”
让一个男人放弃尊严的是什么,是家人啊。
“伯父,您先别急。”白兮兮急忙安抚他,转头问工作人员,“可以让他也进去看看吧?”
“可是只有两个名额,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我们这边也不好处理。”工作人员为难道。
林羡依站出来说,“那就把我的名额让给他,我在外面等就行了。”
白兮兮满怀希望的望着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其实也是挺同情许父的,便答应下来。
“好的,那林小姐您在外面等,我带白小姐和许先生进去。”
“嗯。”
林羡依在外面找了个晒得到太阳的地方等候。
工作人员领着白兮兮和许父进去。
一排排的巨大冰柜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气氛又阴森恐怖,从踏进去的第一脚开始,白兮兮就觉得全身发冷,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要不是身边有人陪着,白兮兮一个人是断然不敢进来的。
跟着工作人员走过一个个冰柜,来到一个冰柜前。
工作人员走了一下流程,打开了冰柜。
白兮兮只往里头看了一眼,就惊吓的撇开脸,捂着嘴不停反胃着,差点要吐出来。
“抱,抱歉。”
她这样的反应,工作人员司空见惯并没觉得什么。
许父却扑在冰柜上,失声痛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啊,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受到如此的残害。”
许父一声又一声的悲泣声在屋内回荡着,声声令人泪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动到心里的软肋。
如果连体内的最后一根软肋都掉了,男儿掉的又何止是泪,是血。
“许先生,您节哀顺便。”工作人员安抚道,但并没有任何效果。
白兮兮和工作人员都没有先离开,安静的陪着许父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时间并没有太久,规定时间一到,工作人员不得不将两人带离。
许父双腿发软,身体颤抖,是被白兮兮扶着走出来的。
白兮兮扶着他走到阳光下,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体内的寒意,才有种还活着的感觉。
“伯父,您这里坐。”白兮兮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扶着许父坐下。
“怎么样?”林羡依走了过来问。
白兮兮摇了摇头,没说话,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朝着她伸出手,“有纸巾吗?”
“有。”林羡依急忙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白兮兮。
白兮兮抽了两张,递到许父手里,“伯父,擦一擦吧。”
许父接过,动作麻木的擦着眼泪,行尸走肉般,鬓角的白发若隐若现。
许兰兰的年纪和她们相仿,许父的年纪也不会超过50岁,这个年纪还不到黑发变白的年纪,许兰兰的死对许父的打击非常大。
白兮兮和林羡依没再说话,在他旁边干净的地方坐下,紧锁着眉头望着他。
气氛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不断传来的哀乐声,声声敲击着悲伤的心灵。
许父悲痛欲绝,背靠着柱子,仰着头,张着嘴,两眼木讷无神,却饱含泪水,垂在大腿上的手紧握着纸巾。
白兮兮懂得,此刻最好的安慰不是劝说,而是静静的陪伴。
穿着白色孝服的人群来来往往,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不变的是失去亲人、失去挚爱的痛苦。
“我不知道会这样,要是知道的话,当初董博那小子一直来纠缠兰兰的时候,我就会将他赶跑。”
突然,一直沉默的许父开了口,沧桑的声音里饱含着深深的忏悔和自责,手中的纸巾被他捏得变了形。
听到陌生的名字,白兮兮疑惑的看着他,“伯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董博是谁?”
她并不认得董博这个人。
“怎么说呢,他算是在追求兰兰吧。”许父将第一次见到董博,和董博接二连三的来找兰兰的事都一一告诉她。
“我也不确定那天他第一次来西街头吃炒面之前,两人认不认识,反正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那时候,我关注到他,也是因为他和兰兰之间举止有些暧昧,我也没往深里想。”
“后来,他又来找过兰兰几次,但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兰兰对他的态度显然不像之前那么热情,我以为他们之间是吵架了。”
“你们也懂得,兰兰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子薄,如果真的恋爱了,也不一定敢向我这个老头子承认,所以我也没多问,但我总觉得董博那小子不像个好人,也提醒过她,可她总是避而不谈,我也就没有多加干涉。”
“可我后悔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呢?是不是早点阻止,兰兰就不会出事了?”
许父情到激动处,甚至还抬起手,狠狠的捆自己的脸两下,都打得起了印子。
白兮兮急忙拦住他,阻止他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