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谨逸发觉她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乔墨深。
剑眉微蹙,他发现,乔墨深看兮兮的眼神,不像是正常的表哥看表妹。
他们两人之间仿佛有着一种说不出,又抓不住的关系。
乔墨深和兮兮之间,真的只是表兄妹的关系吗?
葬礼进行着,牧师致词,众人哀悼。
逝者已矣,生者却伤心不已。
献花、祭拜,送别。
不管活着多么风光,死后终究只是一个盒子。
随着墨老夫人的遗体被火化,一切都尘埃落定。
乔墨深在蓝色的宾利跑车旁等着白兮兮一起离开。
白兮兮要离开的时候,墨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的那一张竹制的摇椅上,静静的躺着,摇椅轻轻的摇晃着,咯吱咯吱的响。
这张摇椅已经很旧了,是当初墨老爷子和墨老夫人结婚时买的。
家具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留下的却只有这一张摇椅。
白兮兮走了过去,停在他身边,发现他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天空发呆,眼角还噙着泪花。
只是那泪花却始终不肯掉下来。
她蹲了下来,握住他搭在扶手上的手。
粗糙的皱纹都是岁月的痕迹,心头一涩,她却是红了眼眶。
“爷爷。”
墨老爷子终于动了,他转头看向她,瞳孔渐渐恢复了焦点。
“兮兮啊。”
“爷爷,您节哀顺便。”白兮兮哑着声音道。
墨老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什么风雨没见过,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他的笑容充满了沧桑,白兮兮努力逼回眼泪,“爷爷,我要回去了。”
墨老爷子看了一眼等在车旁的乔墨深,“兮兮,你真的不留下来吗?”
白兮兮点了下头,“对。”
“那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自己做主。”墨老爷子也不干预,他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墨谨逸,他问,“阿逸呢?”
“我在这。”回答的是墨谨逸,他从屋内走了出来。
白兮兮站起身,看向他。
“阿逸啊,兮兮要回家了,你送送她。”墨老爷子说。
“好。”墨谨逸停在白兮兮面前,侧着身说,“走吧。”
“爷爷,那我回去了。”白兮兮没有拒绝,和爷爷道别后,跟着他一起走向乔墨深。
两人并肩而行,墨谨逸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唇瓣张了张,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白兮兮打破了沉默,“30天离婚冷静期到了,离婚证可以领取了,你明天有空吗?”
墨谨逸呼吸一滞,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白兮兮也跟着停下脚步,回望着他。
“这么快嘛,终于还是来了。”墨谨逸平静道,也说不上什么感觉。
涩涩的,麻麻的。
白兮兮避开他的视线,垂眸看着自己右手虎口处的伤疤,淡淡道,“这个离婚当初是你提出的,现在怎么觉得快了?”
“可我也曾想撤销了它。”墨谨逸说。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墨谨逸,结婚三年,你昏迷两年,剩下的一年,你对我的只有伤害。”白兮兮来了脾气,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说恨你,我是真的恨你,但因为爱你,我连恨你都变得很卑微,很小心翼翼。”
“对不起。”墨谨逸说了三个字。
“呵,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么。”白兮兮气笑了。
“我可以赎罪。”墨谨逸低眉顺眼道。
“赎罪?呵,怎么赎罪?”白兮兮愤怒道,“你能让你和白颜颜睡过的事变没吗,还是能让白颜颜没有怀上你的孩子?”
面对这些质问,墨谨逸沉默不语。
他不能。
“你看,你自己都不能说服你自己,那你凭什么觉得能说服我?觉得我很好骗是吧?”
“不是。”他否认。
“行了,我不跟你多废话了。”白兮兮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情绪冷静了不少,“我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前见,记得把所需的资料都带上。”
说完,她转身离开。
墨谨逸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我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白兮兮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接,说不出的难堪。
白兮兮用力甩开他的手,只留下两个字,转身大步离去。
“没有。”
被甩出去的手还顿在半空收不回来,墨谨逸痴痴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女孩,眼底起了一层薄雾。
他没有再作苦苦的挣扎,而是安静的目送着她离去。
白兮兮忍着眼泪,一步步艰难的往前走着。
乔墨深朝着她张开了双臂,为她敞开着怀抱。
身后是墨谨逸,身前是乔墨深,无论白兮兮怎么选择,终究是要有一个人受到伤害。
直到白兮兮扑进乔墨深的怀抱,抉择尘埃落定。
乔墨深将白兮兮抱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