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延霆停下脚步,回过头,上下打量着他,觉得他面生,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你是?”
“我叫赫连爵,是兮兮的朋友。”赫连爵回答。
听着是小兮的朋友,乔延霆这才转过身,问道,“赫先生,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见你和兮兮关系不简单,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小兮为什么会吐血?”赫连爵将白兮兮吐血的事情简单说出来。
乔延霆表情凝重的望着他,“你都知道了?”
见着他这幅严肃的表情,赫连爵心里一咯噔,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对。”
乔延霆正色道,“你的问题我无可奉告,但是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因为这是小兮的意思。”
他拍了拍赫连爵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去。
赫连爵心头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照这么说,盟主的身体有病,而且还很严重,连谨逸都瞒着。
三年前,盟主突然失踪,难道也是因为这个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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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延霆的卧室就在办公室后面,跟家里的房间没什么差别。
该有的家具都有。
因着白兮兮两只手都包扎着厚厚的纱布,没办法自己洗澡,只能让沈优帮忙。
在兮兮刚出车祸,人还在昏迷的时候,都是沈优帮她洗的澡,哪怕她后面醒来,但因为伤得太重,无法动弹,也都是她帮的忙。
所以两人都不觉得尴尬。
浴室里也有浴缸,沈优帮忙放热水。
白兮兮就站在门廊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有时候想想,其实像沈优这样挺好的。
默默暗恋着自己心怡的男生,不需要说出来,也不需要回报,只要每天都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安好,便是晴天。
说出来的爱,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得到回应的亦是好,得不到回应的连朋友都做不成。
从朋友到陌生人,她更希望的是前者。
曾经她以为嫁给墨谨逸,就能和他白头携老,长厢厮守。
可得到又是什么?
是伤害,是痛苦。
当她累了,想放手了,他却又突然回头了。
本以为她的付出有了回报,可她还来不及高兴,残酷的现实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原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白头携老,只不过存在于童话故事中而已。
“兮兮,水放好了。”
沈优的呼唤声拉回了她的意识。
“好。”她应着,走了过去。
沈优帮她脱掉沾满血渍的衣服,她进入浴缸,将自己泡在温水里。
沈优将她的手机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拿起她脏兮兮的衣服,对着她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说,“兮兮,你先泡一下澡,我去附近的商场给你买套干净的衣服回来,手机给你放柜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你,小优。”
沈优笑了笑,“朋友之间,客气什么,我走了。”
浴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
白兮兮背靠着缸沿,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她瞧着自己包扎成棕子的双手,目光黯然。
身体上的伤可以治,但心里的伤能治吗?
她可以选择原谅,但那不代表她的心就不痛,就不难过。
只是因为爱更重要罢了。
身心疲惫,她有些累了,眼皮将掀未掀,双眼空洞,意识昏昏沉沉。
仿佛中,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极其英俊的脸庞,剑眉朗目,五官立体,衣服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腕表熠熠生辉。
唇瓣动了动,一个名字从嘴边溢出,“谨逸。”
男人走了过来,蹲在她的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受伤的小手,眼里的自责掩藏不住。
“对不起,兮兮,让你受苦了。”
白兮兮摇摇头,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苦。”
只是这笑容说不出的苦涩。
“我来帮你洗澡吧。”男人开口,绝没有任何不纯的思想在里面。
“好。”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羞涩,表情很平静,坦然接受。
他拿起沐浴球,帮她擦拭着身子。
脑海中不由想起当时他躺在病床上,她帮他擦身子的情形。
白兮兮望着他极其英俊的脸,睫毛又长又好看,撩动心弦,她试探道,“我摔破了那个古董花瓶,你真的不生气吗?”
“当然不生气。”
她的手臂上都是干掉的血迹,他动作温柔而认真的帮她擦拭着,像是呵护最珍贵的宝贝。
“为什么?”明明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抬眸,目光真挚的望着她,“因为再贵的花瓶也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花瓶碎了可以再买,但是失去你,却是我一辈子都换不回来的。”
完全相反的两种态度。
白兮兮眸光流转,里头尽是情绪暗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眼底爬上一层湿润,眼前他俊美的脸庞也变得模糊而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