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河边,小船老板说一人十五块,程墨拿出钱包,只剩银行卡和红钞票。
他拿出一百递给老板,老板急忙说:“找不开,找不开。”
“不用找。”
程墨看到捏着边角那只粗糙,藏满污垢的手,顿时有些嫌弃这张钞票,不想再碰。
老板非常坚持:“你们年轻人挣钱也不容易,我们就赚个菜钱,够自己花就行。”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程总,你在这里,好巧,老板钱我付了。”
老板数了数他们总共四个人,船坐得开:“要不一起吧,刚好六十。”
展宇昨晚后,连夜把策划案做出来,现在满腔想法要跟程总谈。
周以见听到他也姓程,现在对这个姓氏,他本能的会有些抵触,但看到宁千夜那刻愣住。
“是你。”
宁千夜朝他点头:“好巧。”
医院外的走廊上,给他的印象应该挺奇怪的,没吓到他就好。
程墨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你们认识?”不应该解释下吗。
周以见瞧着他们是一起的,关系应该不一般,避免误会:“肖蕊走的那天,在医院见过。”
宁千夜靠近他小声地说:“我是去抓鬼的,碰巧看到他。”
程墨托着她的腰,扶着她上船,小船弯弯,船身放着四个椅子,为了保持平衡,面对面坐。
他神色自然地坐在她身边,剩余两人只能坐另一边,四人落座,船身往下沉了很多,水位像是随时淹进来。
老板去茶馆要了茶水四件套,花生、果子、瓜子、点心,往他们中间一摆,拿起船杆起步。
船往前动了,河两旁的屋子历史感满满,水清,又安静,很适合放空。
展宇激动地说:“程总,昨晚你让我酒醒再来,我睡到现在才起,正好人齐,我说说细节部分。”
周以见看他们是上下属关系,忍不住问一嘴:“程总和程家是什么关系?”
展宇视线落在他身上,一时激动,都忘记程总身份是对外保密的,商场上,没人知道展宇背后的主子是谁。
他急忙说:“天下姓程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个姓程的,都能和赫赫有名的程家扯上关系。”
周以见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是自己太过敏感,总觉得程家做生意黑一窝。
程墨直白地说:“程家有两个儿子,你既然上了这条船,说明你准备好加入我们。”
经过这段时间初步了解,周以见这人做事冲动,但透着狠劲,他很欣赏这种人。
“你是程家不露面的大儿子?”周以见话里透着难以压制的怒火。
展宇开口:“诶,一窝的猫,不还有个另类的吗,就算长得一样,性格也不一样。”
周以见激动地站起来:“我不和姓程的合作。”
展宇摁住他的手,想让他冷静下来,合作的事又不是过家家,想结束就结束,想开始就开始。
程墨看到他们的合同:“现在属于周先生单方面退出,违约金得翻十倍,你要是能赔付一千万,立刻可以解约。”
周以见听到一千万的天价,表现得很平静:“难怪说程家的人很会做生意,开口闭口就能让人片刻倾家荡产。”
程墨淡淡的说:“我们也可以双赢。”
“怎么个双赢法?”周以见倒想听听,他比他父亲,哪个人说的话更有说服力。
老板回头看了眼:“这是在船上,有什么事坐下谈,站着太危险了。”
程墨知道他在父亲那边吃了亏,抗拒和他做生意是正常的:“刺绣的生意全权交给你,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一个月内打响知名度。”
周以见出生就是众人眼中的地主少爷,他吃穿不愁,家中生意又有族人看顾,他只要求稳,这辈子都吃不完,但也逐渐忘记自己内心的想法。
浑浑噩噩直到遇见肖蕊,他才有永远留在云镇的想法,渐渐地磨平身上的棱角,收敛锋芒,真的成为族中老人听话的当家。
每个月清账目的时候,他坐在那里就是听个过场,实际上,这么多年周家生意一路衰败,在他们带领下,已经没有多少店铺是盈利的。
他目前属于瘦死骆驼比马大,任由下去,变卖家产,还能够他吃半辈子,有这么一刻,他不想再待在舒适区。
“我能从中间得到什么?”周以见振作起来。
程墨直视他:“你和我父亲谈果蔬销售渠道,是想带领小镇致富,云镇是刺绣之乡,即便上面颁发非遗,也不能改变云镇的贫富差距。”
已知云镇两大酒店,他们暗地里也有拉踩抢客,因为不是当地人,他们只会变着法赚他们的钱。
让原本种菜糊口的人,生活更加艰难,以至于这里即便成为风景区,依旧留不住年轻人,在这里领客的,大多数是到了法律退休年纪的人。
周以见听着他什么都知道,连自己和程先生聊什么,他都能说出来,可见此人城府不低。
与虎谋皮,原因必须足够诱人才可以,周以见保持沉默,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
程墨看穿他到底想法:“云镇年轻女生不少,很多父母不放心她们出远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