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呢,晒莨也到紧要关头了,我不在你又不在,谁看着啊?那可是关乎我们下半年喝粥还是吃饭的大事!”
许氏迟疑。
“顾夫人、顾姑娘。”微沉嗓音传来。
几人循声望去,衣端冠整的谢慎礼正站在门外。
许氏连忙起身行礼。
顾馨之也扶着桌子站起来。
谢慎礼飞快扫了眼顾馨之,眉眼半垂,拱了拱手:“在下失礼,方才听了几句……顾夫人,可否听在下一言。”
许氏自然不会拒绝:“大人请讲。”
谢慎礼:“若是家里事情走不开,顾夫人可先行回去。但顾姑娘身体抱恙,不宜颠簸,不如留下暂住几日,我已经与张大夫商量好,他会每日过来诊脉,等顾姑娘身体好转,再自行离开便可。”
许氏踌躇:“这……于理不合。”
谢慎礼眉目不动,一副沉静模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自当以顾姑娘的身体为重。”
这话直戳许氏心窝。她咬了咬牙,点头道:“那就麻烦谢大人了。”
谢慎礼再次拱手:“顾夫人多礼了。”
顾馨之看他三言两语将许氏说动,挑了挑眉,也不多说,只朝许氏道:“娘,那你赶早回去,天黑了我不放心。”
谢慎礼不吭声了。
既然定下来,许氏也不迟疑,只拍拍顾馨之的手,小声安抚她道:“好好养病别多想,以后……有什么事,有娘在呢。”
顾馨之好笑又感动,撒娇般搂住她,脑袋也腻歪到她肩上:“好~~以后我就等着娘照顾我。”信不信另说,但若是能让许氏坚强起来,这场病也算值了。
许氏疼爱地摸摸她发鬓:“嗯。”
又叮嘱了几句话,许氏留下庄姑姑与香芹,带着徐叔等人回去了。
顾馨之身体还虚弱,不管许氏还是谢慎礼都没让她去送,她就心安理得地窝回床上,安安稳稳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屋里已是霞光满墙。
香芹跟庄姑姑都不在,只有两名眼熟丫鬟候着。
顾馨之头晕脑胀,也不想多问,只随她们摆布。
丫鬟们伺候她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小心翼翼扶着她走出房。
顾馨之随口问:“是不是去吃——谢大人?”
小厅里,已然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端坐其中。家常宽袖长衫平整如新,束发整整齐齐,手中捧着书,就着桌上的灯看书。
门外霞光斜映红,灯下帅哥面如玉。
虚弱如顾馨之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谢慎礼:“……”
旁边伺候的苍梧绝望地闭了闭眼。
谢慎礼早就听见里头的动静,只是想把那页书看完,倒没想到……他收起书册递给苍梧,才看向顾馨之,道:“身体还虚弱,就这般调皮。”
苍梧震惊:竟不教训顾姑娘吹口哨的行为???
主子,您变了!
顾馨之更不会在意,慢慢走到桌边落座,问:“谢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谢慎礼语气平淡:“等你起来用膳。”朝苍梧示意,“传膳吧。”
顾馨之:“……”她看着苍梧应诺离开,有点无语,“我都不知道会睡到几点呢,你等我干嘛?”
谢慎礼:“到点了自然会叫你起来。”摸了摸壶,倒了杯茶。
顾馨之瞪大眼睛:“你好残忍,竟然不让病人休息。”
谢慎礼将茶推到她面前,道:“吃了东西再睡也一样。你今天只吃了碗粥。”
顾馨之看看茶盏,端起来:“多谢了。”抿了两口,放下茶盏,“但我喝了好多碗药,喝饱了,没什么感觉。”
谢慎礼:“嗯。”
顾馨之有点累,反正她在谢太傅面前已无甚形象,索性以手支额,懒洋洋看他,嘴里调侃道:“我以为谢太傅是规矩人,跟我一起用膳,不怕旁人说你没规矩吗?”
谢慎礼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半点都不平和:“倘若我屋里的事情旁人都能知道,这些下人也不必留着了。”
顾馨之:“……”她发誓,她看到站在边上的俩名丫鬟抖了下。她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坐直身体,仔细打量面前男人。
外头的霞光已彻底消失,屋里通明的灯火下,那张平日显得冷肃的脸也带上几分柔和。
顾馨之斟酌了下用词,问道:“你是不是把治军那一套拿来管家了?”
谢慎礼不否认:“殊途同归。”
顾馨之:“……你这样,不怕半夜睡觉被搞死吗?”管得太凶残,指不定有人起yi啊。
丫鬟们惊恐地看着她,连转回来的苍梧也吓了一跳。
谢慎礼似乎勾了勾唇:“他们得有这样的实力。”
顾馨之:“……你好嚣张哦。”
谢慎礼:“过奖。”
顾馨之翻了个白眼。
谢慎礼转而又道:“家里细碎东西太多,我不太擅长,平日也忙,只能照搬葫芦。”
顾馨之直腰一会又觉得累了,重新软下去,支着额头看他。
她还有些低烧,两颊泛着晕红、樱唇如涂脂抹蔻,沐浴在柔暖灯光下,宛如盛开芙蓉,艳得逼人。
谢慎礼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