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吃带拿的,聂白也不好意思了,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楚酒酒无所谓的说道:“这些不算什么啦,我们卖一次香菇酱,能赚二十多块呢!现在让我们自己养活自己,都不是问题!”
聂白再一次瞪大双眼,他都数不清自己来到青竹村以后震惊了多少回。为什么,为什么四个孩子凑一起想办法过日子,结果这日子,过的比绝大多数大人都红红火火?
聂白开始怀疑人生,一直从今天晚上,怀疑到了明天早上。直到跟楚立强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拿着电话,他把冯如意的听筒都快喷湿了。
“政委,你知道楚绍他们有多厉害么!他们哪是孩子啊,简直就是一群妖精,个不大,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而且这几个孩子开始卖自己做的香菇酱了,每次卖完能有二十多块的收入,天呐,二十多块,这可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他们一天就做到了!”
楚立强被他震得耳朵疼,他把听筒拿远一点,揉揉自己的耳朵,然后才再度对他说道:“小点声,多大的事,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楚立强的语气挺严肃,但其实,他的嘴角已经翘起来了,哪个家长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他们只嫌别人夸的不够多、不够好。
被楚立强这么一说,聂白冷静了一点,然后,他就想起了自己这次打电话的正事。
说起这件事,聂白的语气也严肃下来,“政委,有个事我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他把自己刚来那天遇见的情况说了,然后,他又说了一遍当地的情况,还有这里错综复杂的领导关系。
“政委,连楚绍他们都觉得,这大坝工程有人贪污,但是这个镇上一直都没人提出来。你也知道,大坝这种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我怕他们在大坝里做了什么手脚,然后坑害这边的老百姓,政委,你说我该怎么办?”
楚立强听的直皱眉,难怪能养出徐长河跟徐杰这样的渣滓来,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沉默片刻,楚立强说道:“你有没有跟别人提过这件事。”
聂白回答:“没有,我不敢随便跟别人说。”
楚立强:“那就好,你听我说,千万不要直接举报,你是外来户,就算你举报了,当地人也不会信你的,还会给你自己带来危险。我记得酒酒在信里经常提到一个叫冯阿姨的人,她丈夫似乎就是这个大坝工程的总工程师,你可以看看他知不知情,要是他不知情,你就把这件事透给他,看他准备怎么办。”
聂白一愣,“他是大坝工程的总工程师,他会不知道大坝上有问题?政委,这人肯定也跟着一起贪污了啊!”
楚立强:“我也不确定,但我想应该没有。因为上次酒酒他们遇险,就是这个总工程师帮的忙,是他联系了一个主任,我忘了姓什么,总之不是负责大坝的那一个,他跟真正负责大坝的人并不熟悉,也许他真的不知情。”
聂白皱起眉头,“可他是总工程师啊,他怎么会不知情呢。”
楚立强:“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先试试吧,如果他这条路行不通,那你就去当地的军区,直接找最高首长,市长也许会参与到这种事里面,但军区首长大概率不会,尤其是这种小地方,军政分开的很明显,不过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你都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前面。”
聂白听了,慎重的点点头。
放下电话,他心里有点五味杂陈。说实话,这事说到底,跟他没什么关系,而且,贪污也不一定就会引出非常严重的后果,幸运的话,豆腐渣工程也能撑上几十年。
问题是,这里面概率性太大,而聂白不敢赌。
为了一件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聂白要去得罪别人,最后的结果还很有可能是费力不讨好,他觉得自己太艰难了。
可不管心里抱怨了多少句,该做的还是要做,他是军人,他不能明知道这边有隐患,还什么话都不说。
从打电话的地方出来,看到楚酒酒他们就在走廊里站着,于是,聂白走过去,问楚酒酒:“酒酒,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冯的阿姨,她在哪呢,你带我去见见她。”
楚酒酒听了,眨眨眼,她看向另一边,不止她,楚绍也是这个动作,聂白纳闷,他跟着一起看过去,发现那里站着领他进来打电话的大姐。
冯如意:“如果没有误会,我应该就是那个冯阿姨。”
聂白:“……”
光顾着进来打电话了,都没注意人家姓什么,聂白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心里惦记着事,我都忘了您姓什么了,呃,这是您的办公室,是吧?”
冯如意静静的看着他,“不是的话,你刚才就进不去了。”
聂白:“……咳,那什么,我有件事想跟您咨询咨询,咱们进去说吧。”
冯如意不怎么喜欢这个聂营长,不过还是跟他一起进去了,楚酒酒很自然的迈出步子,结果,被他挡在了门外。
“去去去,小孩子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