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案,自己则找负责人要了一间小会客室,打算和每户家庭代表逐一面谈。
“这是打算一一击破?”水长乐道。
芒安石在人群下捏住水长乐的手,在掌心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捏,凑到其耳旁,像交头接耳商量事情般道:“击穿一个人,很有意思。”
水长乐:……
他合理怀疑芒安石在开隐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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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室内。
老式的方形茶桌,极具年代感的雕花木椅,一看就知不配套的沙发垫还穿着大红棉袄款的外套。茶几沁了一层十多载岁月的茶渍,玻璃杯也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这房间,据说是安家咀上任一把手的专属接待室。
水长乐啧啧两声。
光看这布置陈设,还以为在此上班的领导多清正廉洁,贫苦清高。结果之前中央查安家咀宗族,顺道把当地的行政官员一并查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每个人家中搜出的不明来源财产都超过八位数,生动演绎了何为小官巨贪。
芒安石注意到水长乐的视线,轻蔑道:“公职人员的薪酬待遇,怎么也是一个城市中位数偏上的水准,何至于破茶杯破家具的?演成这样,除却个别表演欲丰富的,那就是为了掩盖什么。而人想掩盖的,往往是其所想表现的反面,这些配置,一看就是巨贪。”
两人将打了一摞补丁的沙发垫放在一边,直接坐在木椅上。
很快,第一户人家代表进来了。
来人是个中年壮汉,白白胖胖的脸,穿着件双排扣的白色毛呢大衣,远看有种老母猪站起来的错觉。
壮汉扫了眼芒安石和水长乐,不知两人身份,嘴里嘀咕:“怎么就派两个娃娃来谈啊,长得好看对婆娘有点用,对我们何用。”
芒安石笑笑,没说自己身份,只介绍水长乐道:“这位是安家咀项目的负责人,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拍砖说得算。”
听到水长乐比自己之前接触的人权利都大,壮汉一改懒洋洋的态度,坐直身体。
“领导啊,我不是不支持你们的工作,是你给的赔偿太不合理了!你说我们自小生活在这,那都是有感情的,这老话怎么说,千金难买感情深,
你要让我们背井离乡,离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流落陌生地方,那你这经济上要给够支持啊!”
水长乐眸都没抬,低头看平板。
政府和季风集团确定的最终补偿方案,已经是近二十年北城最合理、最人性的方案。
他和芒安石都很明确,加价的口子不能随意开。
一来人心永远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给他二,他想要三,你同意了,他便觉得自己要低了,提出要四,如此循环往复,填不饱无底洞;
二来给个别钉子户加价的事情若被外传,其他走正常赔偿程序的人便会心理不平衡,不患寡换不均,没契约撕毁合同,撂摊子不干也是常事。
水长乐给了仍在唾沫横飞的中年壮汉一个敷衍的笑,侧头看向芒安石,好奇对方打算如何对付。
芒安石拧开保温杯,拿出同样自带的茶泡纸杯,纸杯底有一层茶叶,热水冲下会自动变茶水。
给水长乐和自己各冲了一杯后,芒安石不急不躁地听完对方的长篇大论。
“说完了?”芒安石向壮汉确认道。
壮汉显然没料到芒安石是这反应,愣了一秒,“啊?嗯,完了。”
芒安石点头,徐徐开口道:“陈建发先生是吗?我之前看材料,你那块地和房子的户主和所有者,应该是陈建林先生?”
壮汉仿佛被戳中怒点,语气蛮横道:“陈建林是我哥,我哥死了自然是我的。”
芒安石嘴角带笑:“建发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国的继承法。一个人的直接继承人,只有其配偶、父母和子女,兄弟姐妹之间是没有继承权的。”
壮汉愣了下,恶狠狠道:“别跟我扯什么法,我们这都是约定俗成!再说,我哥死了那就是我爸的,我爸的就是我的,有什么问题?”
芒安石点点头,押了口茶水:“如果你哥没有配偶子女,你这说法没问题。但我看过陈建林先生的履历。你们是H省人,十五年前陈建林先生创业成功,你们全家从H省山村搬来北城,定居安家咀,这房子是陈建林先生买的。”
芒安石顿了下,看了眼壮汉,继续道:“后来陈建林先生因为一些变故,不得已放弃国内事业,去英吉利开拓商业版图,并娶了当地的华侨徐丽丽女士为妻,生了两儿一女。陈建林先生已在五年前因意外去世,并未立遗嘱,所以其遗产按照法定程序分配,对吗?”
壮汉一脸惊诧,说不出话。
水长乐很配合地接话:“按照法定程序,这套房子是陈建林先生婚前财产,其死后,其三分之一产权属于你嫂子徐丽丽,三分之一产权属于您侄子侄女,三分之一产权属于您父亲。您母亲和太爷爷太奶奶已经病逝,正常情况下,你的确能继承您父亲全部遗产,因而您确实能享有三分一产权。”
“不是!”大汉急了,“凭什么呢?我都住这么久了?”
水长乐笑道:“话不能这么说,那有的租客长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