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城警局。
水长乐一行人翻看着十五年前,素城轰动一时的特大拐卖婴孩案。
在这个民风淳朴、安逸祥和的小城,连普通的街头聚众斗殴,都能列入警局年度十大事件盘点,特大拐卖婴孩案,可以说是素城建城以来最大案件。因而其相关的卷宗保存得极为完整。
当年拐卖组织的两名头目已被判处死刑,其他组织人员也被判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组织招供的十一名被拐婴孩悉数找回,名单与那几年素城报失的婴孩数量完全对得上。
“安全看不出什么有用线索。”岳佳客双臂摊开,后脑枕在椅背上,做咸鱼瘫。“案件都破了,名单也对上了,沙鸣和身上的信物难道是凭空出现?”
仍在认真翻卷宗的金启范开口:“不算,玉佩和吊坠不可能是巧合,基本确认沙鸣属于被该组织拐卖的婴孩。”
岳佳客:“可当年素城并没有其他报失的婴孩?”
金启范分析道:“一种可能,是有婴孩失踪,因为种种原因没报警,比如陈大智的孩子,张淑奶奶给陈大智和林谣报失踪案,却没给少年报失踪;另一种可能,就是婴孩是素城周边县城的,当时没有扩大调查范围。”
金启范说罢,看向李杨聪,想寻求认可。
李杨聪犹豫了下,道:“其实当年审讯时有一细节没有记录,就是警方是先让拐卖集团的头目写下被拐婴孩名单,并诈其‘若全部交代,尚有活路,若事后发现有遗漏,死罪难逃。’其实拐卖儿童超过三人以上就是死罪,只是那两头目不懂法。”
岳佳客今天脑子特灵光:“头目提供的名单能和那几年素城报失婴孩名单完全对上,如果头目有隐瞒,不可能恰好漏报人员就没报案。”
李杨聪点头:“就是因为完全对上,警方认为没有遗漏才结案的。”
“长乐,你觉得呢?”岳佳客问。
水长乐正拿着笔在白纸上勾画,听到询问,放下笔,开口道:“卷宗我都翻完了,这十一名孩子,基本是在小区玩耍、放学路上和商场闲逛时走丢的。”
“没错,有什么问题?”李杨聪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昨日李杨聪听金启范讲水长乐轻松智破悬案,顿时对这眉目俊秀、气质儒雅,少年气十足,完全看不出三十五岁的男人崇拜有加。
水长乐:“其实这些并不是获取婴孩最方便的地方。”
“那是哪?”李杨聪怀疑水长乐的思路有犯罪分子的潜质。
水长乐:“是医院和福利院。”
几人细一想,发现水长乐所言极是,顿觉毛骨悚然。
李杨聪一脸豁然顿悟模样:“对对对!犯罪题材影视作品里常见的,犯罪组织和福利院院长勾结,让福利院孩子打黑工!如果拐卖组织和福利院勾结,完全可以直接兜售孩童!”
水长乐点头,却话锋一转:“我刚查过,素城只有一家儿童福利院,年代久远,口碑一直很不错。福利院里,正常小孩的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有,也会很快被人领养走。大多是智商或身体有缺陷的孩子。这些小孩并不在拐卖组织的目标内。”
金启范开口道:“那医院更不可能了。医院虽说新生儿多,但医护人员看管有序,孩子父母也寸步不离,拐卖者难以下手。退一万步说,若真发生新生儿在医院被盗,绝对是重大事故,性质和普通拐卖不一样,关系民生和安稳,警方肯定会全力追查,不可能悄无声息。”
水长乐点头:“是的,孩子是父母心头宝,若新生儿被偷,肯定要闹到医院鸡犬不宁。但若是些非法营业非许可范围业务的私人医院或地下诊所呢?”
“比如?”
“比如我们之前设
想过的未成年怀孕,担心父母知晓,不想要孩子,但已过流产最佳时机。黑诊所帮其生产,并处理掉孩子。黑诊所与拐卖组织勾结,兜售新生儿。”
岳佳客义愤填膺道:“艹,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水长乐垂眸,圆珠笔在指尖转了两圈:“其实,我还有个更可怕的猜测。”
岳佳客摸着手中的鸡皮疙瘩:“已经够没人性了,还有更可怕的?”
J星对新生儿有一套严格的保护和监测制度,除非其不在J星生产,且父母一方不属于J星人,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生中医院抱错等情况。因而水长乐的总总猜测,在岳佳客看来,比恐怖要恐怖多了。
水长乐摩搓着圆珠笔的塑料壳,视线落在远方的白墙上:“我刚无意翻到一个卷宗,是二十五年前,有家属在素城第三医院闹事,起因是婴儿生产时窒息而亡。家属认为是医院的责任,医院表示是婴儿和母体自身的问题。你们猜,最后怎么解决的?”
岳佳客理所当然:“都临产了,那肯定是医院的问题。”
金启范严谨道:“新生儿死亡原因是很复杂的。双方各执一词,那就要法医进行尸检来确认死因,不过家属从心理上可能接受不了。”
李杨聪平日压根不会关注些鸡毛蒜皮的历史案件:“那肯定是先调解,调解成功,医院方面出点赔偿息事宁人,调解不成功,就要走医疗事故调查加验尸环节。”
水长乐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