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是一样。她熟门熟路走向一家店,冲烤炉后忙活的身影朗声道:“老板,点串。”
老板“哎”了一声,旁边搭手帮忙的老板娘立刻拿起菜单:“来嘞。几个人啊?”
“三个。”
老板娘道好,收拾出一张干净的桌让他们坐下,“来得正巧,再晚一点可能就没座了。”
“我知道,你们这生意好嘛。”苏答十分会说话,老板娘听得高兴,笑得眼都弯成了月牙。
桌的一面朝墙,贺原和裴颂正好一人一边,分别在苏答左右两侧坐下。裴颂还好,随性惯了,打扮得又休闲。贺原一副精英派头,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连灰尘都近不了他的身,和这里格格不入。
菜单上桌,两个男人都说随意,苏答自然而然承担起点菜的职责。以往这种事都是佟贝贝做的,老饕不在,她在这两个菜鸟面前反倒成了老手。
招牌肉串、羊排、青菜……各式各样的烤物,苏答点了一大堆。
贺原看着她熟悉的做派,问:“你经常来这里?”
虽然不想带他,但他已经在这了,吃东西也需要好心情,苏答暂时抛开别的,回答:“嗯。读书的时候经常来,后来少了。”
这又是他所不了解的,贺原没说话。
裴颂和他不同,分明是知道的:“这就是你以前跟我说的,很好吃的那家店?”
“对。”苏答指了指墙,“以前这边,就这,一整面都是菜单。那时候我和我朋友晚上翘课来吃,经常没位子。大冬天,我们就一人端一个铁盘,在店门口站着吃。”
老板娘将玻璃瓶装的豆奶送上来,瓶盖已经用起子打开。苏答拿起一瓶,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噗嗤”一笑差点呛到。
“有一次我们在门口正吃着,教导主任突然经过,我们还穿着校服呢,吓得我们赶紧把吃的往嘴里塞。都来不及吞下去,我抓着她的手撒腿就跑,我俩一边跑一边咳,一边跑一边咳,又辣又烫。最后跑了两条街躲进巷子里,上气不接下气,互相笑对方要吃不要命。”
“你翘课?”听得意外,贺原眉头轻挑。
“对啊。”或许是说起最简单最快乐的那段时光,苏答的语气和神情都比平时明朗几分,像是回答他又像是自我回忆,“我们学校就这边后面,过几条街就到了,以前读书课没有现在这么多,很多学生会来这边吃东西。”
那时候,蒋奉林的身体还没有恶化,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每天每天,就和佟贝贝凑在一起胡天胡地。
“不过后来高中就转学去了别的学校。”苏答话里的轻快变淡,笑意往回收,“在那个学校完全没有在这边开心。”
这个贺原倒是知道。蔺阳说他们高中同班,还结下梁子,甚至发展到在同学生日宴的洗手间外打架。
当时就是他路过碰见,加以制止。
而苏答似乎也是因为那时候他出手相助,记住了他。
莫名的,贺原心里生出一股微妙的遗憾。
听她讲述学生时代,就好像近距离接触了青葱豆蔻时的她。在她蓬勃地像一阵风一样的那个年龄,他就已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然而漫长的时间将一切模糊。他试图回望,却始终被一层朦胧的面纱挡住。
苏答说到高中失了兴致,就此打住话题:“不说了,高中生活就是一坨狗屎。影响胃口。”
贺原刚平心绪,抬眼就见她满脸的反感真切分明,顿了顿,不由想到蔺阳对她的态度。蔺阳的脾性他是知道的,骄纵任性,蛮横起来根本不讲理。
苏答和他结下这么深的梁子,甚至能和他动手打起来,这番“狗屎”的形容,想必蔺阳所占原因不会少……
微微沉眸,贺原打定主意要好好规束蔺阳一番。
烤物很快端上来,几个铁质圆瓶里装满各类香料粉末,若嫌味道不够可以自己加。另外还附送了两份蘸酱,一份芥末酱,一份醋。
面前整整一盘大虾,贺原夹起一个放到苏答盘中,同一瞬,裴颂也往她面前放了一碟酱。
贺原因他这般“亲昵”不见外的举动,眉头几不可察地轻皱,虽然在车上就已经知道他们关系很好,但仍然忍不住生出一丝难以形容的不快。
只是没等他说话,苏答就将芥末酱往自己面前拉了拉,裴颂拈起干烤的鱿鱼丝递给她,她顺势沾了一点芥末,吃了一口,一脸满足。
他们俩的动作,自然得让贺原感觉扎眼。
裴颂自己也拿起鱿鱼丝蘸酱送到口中,被芥末味呛得表情略微狰狞,“就你喜欢这个味道。”他连忙喝热豆奶压下这股味道,笑说,“不过这个鱿鱼丝确实比我们自己烤得好很多。”
苏答吐槽:“你烤得那都焦了。”
他们就这么大剌剌将他当成空气。贺原不甘被忽视,出声寻找存在感:“尝尝虾。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苏答将鱿鱼丝咽下去,看看他,再看向盘中的大虾,眼里因芥末刺激味道产生的满足消退了几分。沉默几秒,还是选择遵从内心:“还好吧。”她说,“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吃。不用给我夹。”
贺原手一顿,苏答已经别开眼,她倒没把他夹来的大虾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