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坑坑洼洼的,但却是灰沙漫天飞舞。等安卉回到家里时,她只觉得短时间内还是别出门了。
她还挺心疼她爹的,毕竟她有的选择,她爹没有。
“爹!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安父并没有感动,他只嫌弃的白了自家这傻闺女一眼。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按照安父的估算,差不多过个三五天的,应该就会有消息的。
然而,三天过去了,五天也过去了,转眼间他们回家都十天光景了。
半个月后,余家来人了。
还是老一套,送谢礼以及约定下次换庇佑的时间。至于具体的庇佑内容,安父都懒得管了,毕竟都是老顾客的,该懂的规矩也应该牢记于心了。像杀人放火的事情不能干,还有就是要求太高也不行,毕竟就算真的求到了庇佑,所需要的代价也是本人所承受不起的。
除此之外,余家这边倒是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却说先前得了祖宗庇佑幸运的通过了童生试,考取了秀才后,才恰好碰上县太爷作幺,把人算在了二十个年轻且上进的优秀人才里,竟是直接给送去了府城。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没亲自赶来道谢的原因。
他本人没来,倒是托了他爹过来道谢以及送谢礼。
安父完全不知道何为客气,又或者说,要是像前阵子丁家那样,又穷又可怜的,那确实没必要收那些钱。可余家不可怜,他们是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置办一份谢礼也绝对不会伤筋动骨的。
反正,安父收了。当然也顺口约定了下次庇佑的时间,没敲定具体的日子,只道是下个月等天气略转凉一些后,再过去。
余家人是很好打发的,但钱胖子呢?
他娘都快不行了,他这么个大孝子总不能丢下他老娘又跑出去发财了吧?
安卉猜测道:“是不是因为他盼着这一天盼得太久了,事到临头人却直接傻了?”
“本来兴许是这样的,但你都这么猜测了,那就肯定不是了。”安父看起来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则也是忍不住纳闷起来。这旁人兴许有别的可能,不一定会找他垒坟头,但那可是钱大富啊!
从死了爹后就把日子过得惊心动魄的钱胖子啊!
安父决定要是再过两天还没动静,他就要忍不住亲自去一趟县城打听消息了。
好消息是,并不用那么麻烦,因为安堂叔所负责的学堂终于完工了,他要去一趟县城,顺便就帮着打听了。
坏消息是,这是个乌龙事件。
人家钱老太太活得好好的。
这么说也不是完全准确,钱老太太应该是属于微恙。猜测大概是因为孙子成亲了,她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加上正好今年的盛夏特别长且特别炎热,老人家嘛,天气太热了难免胃口不好,偏生因为办喜宴的关系,钱府的伙食那是相较于平日里更好一些。
反正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在孙子成亲后没几日光景,她就觉得胸闷气短,还隐隐有些反胃。
要是寻常百姓家,除非是真了大病,不然那就没有去医馆的道理。可钱家不同了,老太太只是早饭吃得少了一些,一个时辰后,大夫就被请到了府里。
钱大富也闻讯赶来。
大夫认真的给钱老太太把了脉,尤其老太太年岁大了,也就没了那些个忌讳,在一通望闻问切之后,大夫抚着自己的山羊胡面露迟疑的道:“贵府老太太这个病吧,不太好用药。”
这话是真的,因为确实还没到必须开方子抓药熬药的地步。这要是寻常百姓家,直接让回家吃两顿清净的白粥咸菜,养个两三日就好了。当然,寻常百姓家也折腾不出这样的病来,这纯粹就是上了年岁又老吃重油的食物,加上天气太过于炎热,给腻到了。
所以,这玩意儿要怎么开药?
要不开两颗山楂丸子?
就在大夫犹豫不决之际,钱大富瞬间爆发了。
他直接冲过去就给老太太跪下了,毫无缓冲的就这么噗通一下,重重的跪在了他娘跟前,抱着他娘就放声大哭:“娘啊!我的娘啊!”
钱老太太本来还在思考大夫这话是啥意思,冷不丁的见儿子这般做派,心下顿时一个咯噔,原本就有些头晕乏力的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坦,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气了一般。
再听儿子哭着喊娘,钱老太太眼泪都下来:“儿啊!我的儿啊!”
“娘!我已经没了爹,我可再不能没有你啊!”
“我可怜的儿啊!还有我那可怜的孙儿啊!我还没抱上曾孙子!”
“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娘啊,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救救我娘吧!”
“别这样,孩子你要坚强,坚强一点!”
大夫:……
迷茫、困惑、怀疑人生等等表情,走马灯一般的出现在了大夫的脸上。
他很努力的去回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导致这对母子俩对他的误解那么深。
可思来想去,他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啊!不就是说了一句“不太好用药”吗?没啥问题啊,就老太太这病,纯粹就是大鱼大肉吃太多了,加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