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你还能看出来他有诚意?”因为辈分的缘故,明明人家比安父还大,却得管他叫叔,管安卉叫妹子。不过,安父已经习惯了钱大富的凑不要脸,这边好歹也是正经亲戚。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甚至他觉得人家搞不好已经走了,毕竟如今天气已经很热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停棺这么长时间的。
然而……
“叔啊!人家出三千两银子呢!”
噗——
正在喝凉茶解渴的安父直接喷了。
“多、多少?”
老家的比划出三根手指头,一字一顿的说:“三千两银子,我肯定没记错,问了好多遍了!”
安父原本琢磨着,大夏天的,再说过阵子府试的成绩就该公布了,搞不好本月底或者下月初,余家的人就又该过来了,他就不想出远门了。
但如今,他改了想法。
别说出远门了,出国也是可以的!
“人呢?你没问人去哪儿?”
问还是问了的,不过老家的表示,倒也用不着特地去找人,因为那人一天八趟的往殡葬铺里跑,估摸着马上就该来了。
果不其然,安父才进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就听说贵客临门了。
能出三千两银子请他出山的,不是贵客是什么?
安父高高兴兴的迎了出来,随后就陷入了迷茫之中。
不是他先敬罗衣后敬人,实在是因为这年头的有钱人真就是一眼能看出来的。像钱大富这种人,那真的是把有钱两个人写在身上的,一看就知道他是暴发户。
但眼前这人,看着跟钱大富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首先,长相和身段方面就甩了钱大富好几个档次,甚至不说已经人到中年发油发福的钱大富了,连长相俊俏的钱家小少爷,都没办法跟这人比。反正一眼看过去,这人就跟普罗大众是两个画风,搁在安父上辈子,绝对是明星级别的。
其次,能掏的出三千两银子的,安父认为肯定是个有钱人,但这人虽说身上的衣衫看着都挺新的,料子款式都还不错,可也仅仅是还不错而已。跟他出手阔绰这一点,看着好像不太相配。
最后,就是神态了。
尽管来人还是表现出了那么一丝急切,但总得来说,人家情绪是很平稳的,完全没有任何悲伤。
安父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对方也在打量他。片刻后,对方先开口作了自我介绍。
他自称姓唐,祖籍在江南一带,祖上曾出过不少读书人,他祖父更是曾在府城任官职,却因为疾病缠身,在任上就过世了,只留下了当时年纪尚轻的他祖母和年幼的他父亲。
“……祖母也曾想过要带父亲回江南老家寻求庇佑,可无奈,江南那边尚有祖父的妻儿,担心当家主母容不下他们,我祖母便丢下父亲改嫁了。”
安父刚缓过来要接口,就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整傻了。
仔细一琢磨,他就明白了。
这是典型的老家一个原配正妻,出来再找一个小妾的模式。听着好像挺不道德的,但搁在这个年代,却是既合理又合法的。反倒是老家的原配容不下夫君在外的血脉,更会惹人非议了。
至于年轻的单身母亲丢下年幼的儿子选择改嫁……
安父终于理解他闺女常说的那句“槽多无口”是个什么意思了。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撇开对方是自己的客户这一点,安父也没立场责怪对方,只能绷住表情继续听他往下说。
那人又道:“幸而我父亲遇到了好心人收留,长大后更是娶了这家人的独女为妻,后来生下了我,家中不算特别富裕,可好歹衣食无忧。”
“那敢问这位公子,您这是为了何事前来?”
“我父亲一生都有一个心结,他想要认祖归宗!”
安父恍然大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便道:“那还请公子节哀,不过这事儿应该不难。”
“于是,他在我十岁那年,抛弃了我和母亲,去了江南。”
啊这……
这拐弯有点儿着急,安父好悬没被噎死。他觉得吧,这人或许能跟县太爷聊到一块儿去,因为听着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脑子都不正常!
“所以您这是……”
“我母亲抑郁而终,外祖父母更是早些年就相继过世了。前阵子,我听闻安大师能让逝者达成遗愿,便携重金,想请您出山,为我亡母迁坟!”
这下,安父总算知道他为啥面上没有半点儿悲伤了,找他这个说法,他娘过世怕是有段年头了,就算当时很伤心,过去那么久了,也该翻篇了。
见安父迟迟不曾开口,对方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安大师,您的规矩我是知道的,所以这是一千两银子,作为定金,无论能否成功,定金都是您的。假如侥幸成功了,剩下的两千两银子,到时候我立刻双手奉上,绝不拖欠。若您还不信,我们可以找个中间人作证!”
安父觉得没啥好不信的,毕竟就算只是定金,也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单子金额。
略一沉吟,安父决定说走就走。
但今个儿的天色确实已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