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到小院子里后,安堂叔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发生被人扫地出门的情况了。他本人是无所谓,但他母亲年事已高,妻子更是身怀六甲,尤其如今才二月中旬,天还冷着呢,真要是流落街头了,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安父安慰他:“往好了想,万一新东家只是置办产业没打算自个儿做买卖呢?再说了,昌平镇还有很多铺面,到时候再租个铺子,重新把买卖操持起来也是可以的。没了他张屠夫,咱们还能吃带毛猪?”
“我知道了,哥。”
眼见儿子被安抚住了,傅老太很快也打起了精神来。
正好,安家原本居住的小院子,她也是熟悉得很。以前她就没少在这里的灶屋折腾安卉呢,加上安家搬走时,像大铁锅这种笨重的东西都没搬走,她又把客栈灶屋里的锅碗瓢盆都搬过来了,立马撸起袖子就开始做饭,
在几天里,虽说时间不长,但大家也都是饱受煎熬。那种不知道前路在哪里的感觉,颇有些像她当年带着年幼的儿子和不多的行李,跑到昌平镇来求生的感觉。
不过,非要说的话,再难还能难过那时候吗?她年岁也不是很大,儿子还不到三十,儿媳妇也快要生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母子俩打起精神后,余氏面上的惊惶也没了,横竖她本来就是个软性子,听丈夫和婆婆的总归不会错的。再说了,她下个月就要临盆了,确实不用想那么多。
安顿好堂弟一家人之后,安父转身离开小巷子。
没曾想,在快走到巷子口时,却看到一群闲得腚疼的大娘婶子在那儿瞎逼逼。说的就是眼前的事儿,毕竟再没有什么比身边发生的狗血事情更有吸引力了。
而打头说闲话的,就是田大娘。
田大娘是面朝巷子口背对着巷子的,因此没看到安父从巷子里走出来。
“我那个侄孙女哟,那就是个没福气的!当初我咋说来着?哎哟,就算是我娘家人,我也要说实话。那会儿我是想把她说给安卉她爹的!你们想想啊,安家就这么一个小闺女,都那么大了,十几岁了!这不是转眼就要出门子吗?她要是嫁过去了,家业不都是她的吗?就是个眼皮子浅的!”
“小姑娘家家的懂个啥?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肯定不乐意嫁给带孩子的鳏夫。一进门就当后娘啊?那后娘是好当的?”
“难当就难当啊!安卉都多大了,忍两年不成吗?再说了,换你你是愿意跟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对着干,还是跟那个难缠的傅老太对着干?闺女是可以嫁出去的,婆婆才是要了老命了!”
“对对,小卉那孩子看起来傻乎乎的,哄哄又不难。那老太太才是真麻烦!”
田大娘的朋友当然是跟她年岁相仿之人,几乎没一个人年轻时候没受过婆婆的气。很多人都是在婆婆手底下过了几十年苦日子的,还有倒霉的,是既有极品婆婆又有难缠小姑子的。这么一看,安卉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确实没啥了。
关键她看起来傻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其中最感概的还是田大娘的娘家侄孙女。
安父去年置办了新房舍一事,街坊邻里那可是太清楚了。房舍还在建造时,就有不少人跑去看过。而在月初的乔迁宴上,安父本着生意人的习惯,也是邀请了街坊邻里去赴宴的。
对比一下安父和安堂叔,几个老婆子吧唧着嘴,哼哼唧唧的表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正巧听了个全场的安父:……
他突然重重的咳嗽一声,惊得那几人几乎原地跳起来,随后他怪叫一声:“田大娘!你家是不是出事了?”
田大娘本来就受到了惊吓,再一听这话,顿时面色大变:“啥?啥事儿?我家没事儿啊?”
“没事儿?可我看你印堂发黑,明显就是不太对啊!我仔细看看……哎哟,这肯定是出大事了,我瞅着比钱大富当初还要可怕。你有麻烦了,你家即将大祸临头!”
几乎话音刚落,原本簇拥着田大娘的另外几个大娘婶子,就跟触了电一样,飞快的跳了开去。
就不说田大娘了,连安父见状都愣了愣。
“这啥意思?不是啊,她印堂发黑,是她出事,或者她家里出事,这玩意儿又不是传染病,还带传染的啊?”
另一位大娘颤颤巍巍的道:“还会传人啊?”
没等安父开口,几人已经作鸟雀散,在飞快逃离的同时,还隐约听到她们在说,要传人啊,别跟着一起倒霉了,得赶紧避开一点。
安父无言以对。
这可真是现实版的塑料闺蜜情啊,真没看出来刚才她们还聊得如此欢腾。
“安大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你不会是哄我的吧?”田大娘猛的醒悟过来,这主要是因为她真不觉得自家能出什么事儿。
安父心说你猜对了,可惜没奖励。
但为了避免挨打以及让她多担心两天,安父猛的拉下脸子:“既然田大娘不愿意信我,又何必询问我?倒显得我上赶着骗人,告辞!”
溜了溜了,赶紧溜了。
要不怎么说凑巧呢,前阵子安父还觉得没人给他买卖,这不买卖就来了。而且还是个性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