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问你,马车摔成那样了,马都被摔死了,你咋就没事儿呢?”
钱少爷这会儿也赶了上来,别人是不会主动跟钱大富坐一桌的,但他会呢。
因此,他一屁股坐到了他爹身旁,顺着安父的话往下问:“对呀,爹你咋没摔死呢?我当时看到马车那样,还以为你死定了。”
安父赶紧倒了一杯茶,硬塞到钱少爷手里:“好孩子,你先喝口茶。”
钱大富的脸色相当精彩,很轻易的能看出来他此刻已经不是想骂儿子了,而是想直接开打。但安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钱大富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顺手给自己倒了茶:“我当时就不在马车上!”
“说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话倒也在理,钱大富捧着茶杯说起了当日的事儿。
其实过程挺简单的,无非就是他们准备回府城时,抄近道翻山路,结果半路上钱大富那啥啥,不是人有三急吗?那谁忍得住呢?关键马车一般都是要行驶半天一天的。
于是,马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想着反正都要停了,顺道一起呗。
再然后……
“我就听到一声虎啸啊!感觉离我特别近,就好像是在我耳边长啸一声。当时给我吓得哟!”钱大富谈起当日的事情,哪怕已经隔了好久了,他还是忍不住面色发白,浑身哆嗦,“马也受了惊,直接就跑了。我们仨一方面是想追马车,钱箱子还在上头呢!还有就是,谁知道老虎在哪里呢?不得逃命呢?”
本来,奎山那边是有一条山道的,那是主要的交通道路,走那条山路是能直接到山的另一面,同时也是去府城的必经之路。
但马受惊了啊!
马直接就冲出了山道,钱大富等人也是吓懵了,跟没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等反应过来时,马先带着马车冲下了山谷,钱大富没能及时停下脚步,就跟一颗肉球一般,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但他运气好,马车卡在了一处巨石后,假如他直接摔到巨石上,估计就成肉饼了。甚至他要是撞到了马车厢上,不死也得重伤。结果偏就这般凑巧,他分毫不差的砸在了马身上。
马啊,它就非常可怜,前后夹击,一面是巨石一面是胖球……哦不,是钱大富钱老爷。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马惨死,钱大富活了下来。
“我们仨一开始就不在一块儿,跑散了。后来我摔在了马身上,眼前一黑就撅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我,我答应着,这才汇合在一起的。”
说到这里,钱大富那是一脸的庆幸。意外刚发生时,那当然是白日里,差不多晌午前后。但他被唤醒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因为当时他脑子迷迷糊糊的,被马车夫和随从扶着找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山洞里休息。第二天睡醒后,才想起车厢里还有个装满了银锭和金锭的木箱子。
那钱大富当然是要把他的钱箱子找回来的,那是必须的!
于是,三人又原路返回,因为对周边的情况不太了解,愣是寻了大半日光景,才找到了摔散架的马车,以及已经被野兽啃食成骨架子的马。
本来就遭到心灵重创的钱大富,差点儿再一次被吓到原地劈叉。
这是真的吓人啊!
试想想,要是他当初晕过去后,手下人没找到他,或者直接不管他了,他可能会一直晕迷到天黑。野兽能攻击已经摔死的马,难道会放过还带着气的他吗?
差一点点啊,他钱大富就要被野兽生吃了!
钱少爷突然哭了:“爹!爹!我差点儿就成了没爹的孩子了!”
啪——
这次钱大富决定不忍了,操起面前竹筒里的筷子,快狠准的往儿子脑壳壳的狠敲了一下:“给老子闭嘴!”
说真的,这倒霉孩子要是再不学会闭嘴,钱大富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时冲动打死这小混蛋。
幸好,店小二很快就上了吃的。
虽然安父只叫了白粥和馒头,但等他们落座后,紧接着赶来的钱家管事又叫了一些菜。太油腻的不敢点,但佐粥的小菜还是可以的,而且除了白馒头外,还有春卷、咸菜包等。
安父顺手拿起一个大白馒头,硬塞给了钱少爷:“孩子你也吃点儿,这些日子你跟着我们一起找你爹,也受了不少罪。”
钱少爷含泪接过馒头:“嗯。爹啊,我和娘都可担心您了!对了,奶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您回头别说漏嘴了。”
这话听着相当得不对味儿。
虽然正常情况下,钱大富也不希望他娘会他担心。但试想想,他都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他娘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这合理吗?
“我失踪那么久,你奶不知道?”
“娘和我商量了一下,先瞒着奶奶。想着你要是人没事了,提前让她老人家担惊受怕也没意义。那要是你有事儿……”
“你打算咋说?”
“那等我找到你,在爹你入土为安之前,肯定会告诉奶的。就伤心一次嘛,对吧?”钱少爷将他们母子俩商量出的办法全盘托出,满脸都写着认真。
钱大富听得也很认真,并且发自内心的想要认真的揍一顿倒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