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诸葛亮北伐时起,朝中事务大多交由蒋琬把关,董允则在宫中匡扶劝谏。
那几年,刘禅从没敢整天整天地出宫游玩,嫔妃也只有一妻三妾。
这几年诸葛亮不在,董允仍然兢兢业业,刘禅并没有太过出格,至少没有再纳妃嫔。
最近几个月,董允的身子大不如前。
本来在家里养病,听说刘禅整天到汶山郡游玩,这才拖着病体紧跟过来。
他没有直言劝说,而是紧跟在刘禅身后,看看他到底玩些什么,然后再“对症下药”。
然而,只跟了小半天,就感觉胸闷气短,四肢无力。
心头一急,马上就晕了过去。
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马车里。
身旁坐着刘禅,看起来焦急万分。
“陛下!”
董允挣扎着坐起身,“陛下……满朝文武,都在为复兴汉室竭心尽力,陛下何故如此懒政?”
“董尚书,朕这不是懒政,而是不给满朝文武添乱。”
注意到董允眼神不对,刘禅赶紧解释道:“朕天资愚钝,才疏学浅,既无统兵御敌之能,又无处理政务之才。
“每天装模作样上朝议事,不仅朕很累,满朝文武更累,你说是吧?”
“陛下!没有人天生就会处理政务,就算陛下现在不会,也可以慢慢学嘛!”
“董尚书,你这话就不对了!
“就以大将军来说吧,他六岁就能识字读书,十二岁就能赋诗作画。
“就算朕挑灯苦读二十年,也及不上大将军一半之才,又何必勉强呢?”
见董允大口喘气,胸口不停起伏,刘禅赶紧安慰:“还请董尚书保重身体,速回成都养病才是。
“放心吧,朕既不纳妃也不修宫殿,再玩几天就回来,不会出事儿也不会惹事儿!”
“陛……陛下!是不是微臣老了,再也劝不住你了?”
董允不仅大口喘气,而且浑身都在颤抖。
刘禅顿时就吓坏了,“董尚书,千万别动怒啊,朕这就回成都,马上就回去!”
“这就好,这就好!”董允满意地点点头,“广汉郡普通百姓都在挑灯苦读,陛下作为一国之君,更应该做好表率,咳咳……咳……”
扶着董允躺下,刘禅始终百思不解,竟然低声喃喃:“政务有大将军跟费尚书全权处理,又有魏将军与姜将军开疆拓土,朕再怎么努力,也没可能超过他们嘛!
“既然超不过,又何苦做无用之功?
“人生短短几十年,声名显赫也好,碌碌无为也罢,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咳咳……咳……陛下……陛……”
“哎呦!董尚书,你干嘛咳血啊!医官!医官!”
…………
董允的劝谏确实有效,刘禅当日就回了成都。
还在董允的督促下,连夜在宣室殿诏见东吴使臣步骘。
说起魏延与姜维的谋反,步骘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见刘禅哈欠连天似乎不相信,竟然送上“截获”的陆逊与姜维“私下交易”信函。
刘禅细看之后,脸色大变。
“这……这该如何是好?既然贵国的陆逊也参与其中,不知孙权有何打算?”
“陛下!汉吴两国素来盟好,近年来争战不休,民不聊生,全是陆逊与姜维私下操纵,中饱私囊。
“当务之急,要趁他们筹备不足,速速将其召回。
“不仅要严加审讯,还要详查他们麾下的所有将领,必须将其连根拔起,否则必生祸乱。”
刘禅连连点头,但好像还有些犹豫。
步骘看在眼里,装出掏心掏肺的模样:“陛下,外臣好像听说,贵国太子也去了荆州?”
“太子?”
刘禅一脸懵逼,目光转向黄皓,“太子没在宫里吗?”
“回陛下:据镇守永安的宗预都督来报,太子在两月之前,确实离开了成都!”
两个月!两个月!
特么的,太子离开成都两个多月,朕怎么不知道?
等到捉回来,先把他屁股打开花!
“陛下!有的话,外臣本不该说。但为了汉吴两国之和睦,又不得不说。”
步骘显得特别谨慎,缓缓凑到刘禅身旁,“贵国的太子太傅姜维,必是用了身份之便,将太子骗往荆州做人质!
“若不当机立断,若不在他们举事之前将其召回,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么一说,刘禅越发恐惧:“可是,既然他们已有谋反之心,又有太子在手做人质,岂能轻易奉诏撤军?”
“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畏首畏尾?”步骘继续俯在刘禅耳边,掏心掏肺,“实话告诉你吧,我家陛下,已经控制了陆逊的一家老小!
“两国的退兵诏令,只要同时送到陆逊与魏延手上,他们必会知道咱们已有察觉,敢不退兵吗?
“两国共同扫除奸佞,既能结永世之盟好共抗曹魏,还能按当初的约定平分天下,国安民乐,岂不是盖世之功?”
“嗯!步将军言之有理!朕明日一早就给你答复!”
“此事十万火急,还望陛下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