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跟医官,一前一后踏入将军府。
杨兰、柳沅和小翠等人,匆匆领着医官去往厢房。
而魏延,一把拧住姜维脖子。
“程祁、杨汰和李橼,全族被山匪所杀,全都被掘地三尺,是不是你干的?”
“大……大哥……”
姜维使出好大的力气,才把魏延的手掰开,“大哥啊,自打东征回来,我一直待在成都呢,你可别凭空冤枉好人啊!”
“靠!敢把安平王府和甘陵王府,全都掘地三尺,山匪也太大胆了吧?”
“大哥,你知道是大胆山匪所为,又怎能赖我头上呢?这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要砍头的!”
“你……你还怕砍头?”
魏延气得吹胡子瞪眼,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特么的,你就不能做得干净一点?要不是我帮你擦屁股,脑袋早就搬家了!”
“大哥……”
姜维四下看了看,赶紧俯在魏延耳边,“大哥,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啊!”
“胆大包天!”
魏延拳头紧握,面容扭曲得让人生畏,“你个狗日的,千算万算,没算到巴西郡下过雨,不知道路面依然湿滑!
“顺着马车的车辙,老子一直追到广汉郡郡守府!还敢说安平王跟甘陵王的家,不是你抄的?”
“这个……”姜维知道瞒不住了,试探着讨价还价,“既然大哥知道了,再怎么着,也得分你一百万吧?”
“嗯?”
魏延目光一懔,姜维赶紧涨价:“二百万,二百万,你看如何?”
“老子帮你擦屁股,才值二百万?”
注意到家仆侍婢远远躲开,魏延冷冷一笑。
坐在木凳上,往釜底加了一把柴,“你给我老实说,到底抄了多少?”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要说具体金额,姜维确实有点为难。
他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没点算清楚。
只知道,仅仅杨汰的家,就抄了十几辆马车——李旦家才装了七辆。
那些家伙,祖上代代为官累世公侯,家中资产堆积如山,简直肥得流油。
要点算具体金额,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
其实嘛,几个家伙起兵谋反,十恶不赦。
抄家问斩诛九族,早晚的事,绝对跑不了。
与其事后刘禅去抄家,不如自己抢先去抄。
这一次,吸取了抄李旦家的教训。
没有明目张胆,而是让家将扮作山匪,趁着他们发兵成都时去抄。
料想刘禅会派人调查,还特意“埋伏”了许多“百姓”,必能轻松搞定向宠的查问。
本来,将军府两千家将,再加上关家的家将,大约是三千一百人。
考虑到叛军全是新征百姓,战斗力基本为零,姜维只动用了一千将军府家将,以及一千关家家将。
前天晚上那场大战,关樾“杀不过”柳充与黄崇,并非不够勇猛。
而是因为,关樾带的是关家家将。
而柳充与黄崇,带的是将军府家将——二人能从城北杀到城东,再经城南杀到城西,这就不奇怪了。
当然,借用家将一事,只有关银屏和关樾知道,没敢告诉关索。
主要是担心,那家伙做事太莽撞。
至于另外的一千将军府家将,肯定是分头去抄家了。
这事只有姜维知道,本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哪知道,被路上的车辙暴露了。
“哥,我给你说实话吧:大约六百万铢,也可能还差一点点。”
“一家?”
“不,不,不,五家,总共六百万铢。”
“伯约,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小孩?”
“哥,你这样说就见外了!”
姜维嘿嘿笑着,正要继续讨价还价,却见医官从厢房出来。
总算有借口,赶紧扔下魏延迎上去。
“恭喜将军,夫人确实有喜了。
“只不过,夫人的身子稍稍虚弱,三个月内不宜外出,千万不能着凉。”
“那……是否需要服用些安胎药?”
“不,不,不,完全没那必要。只要夫人不生病,再适当加些营养,必会母子平安。”
“那就多谢先生了!小翠,带先生去取些金子,再帮我送送先生!”
“哎呦,姜将军真是客气,这咋好意思啊……”
医官嘴里在拒绝,双腿却很诚实,乐呵呵跟着小翠去了。
回过头,我去!
魏延那家伙,竟然还坐在釜边。
唉,要是不出点血,很难把他打发走了。
…………
最近一个多月,刘禅真的是“冰火两重天”——差点被姜维搞崩溃。
前日,费祎在朝堂上那番话,刘禅完全明白:不论汉军的北伐还是东征,并非要占领敌国城池,而是尽可能地削弱对方。
此次东征,汉军在略占优势的情况下退兵,换取邪马台使者的朝见“大汉皇帝”,既能涨国家声望,又不会损失什么。
与东吴暂时讲和,也能为自己换取喘息之机,总体上有利无害。
有鉴于此,向魏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