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确实聒噪,但要赶走他,不是那么容易。”
姜维无奈摇头,走出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既然赶不走他,咱们可以离开嘛!”
离开?
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
从沅古坪到晏溪,一路上全是崎岖山道,哪有如此开阔的屯兵之所?
魏延正在苦笑,但姜维接下来的几句话,让他茅塞顿开。
没错,就是离开!
朱然那厮,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
两里外的吴军营寨,比沅古坪高出几十丈,可清晰看到汉军营中的一切。
接下来的几日,吴兵仍旧日夜不停地敲打鼓噪。
而汉军营中,依旧炊烟袅袅,从早到晚都不停歇。
但今日,再也没见炊烟升起。
两侧的山坡上,再也没见汉军砍树造筏。
“报……上将军:蜀中营中全是草人!”
“草人?”
陆逊猛然回过神,好像中计了?
靠!真的中计了!
炊烟,是往上升的。
因为山中风向的原因,炊烟正好往南飘。
汉军营中连日的炊烟,并不是埋锅造饭,而是影响吴兵视线。
在炊烟的掩护下,汉军一营一营悄悄去往晏溪,再在营中插满草人,两里之外很难察觉。
想想汉军扎了二十多天的木筏,再想想自己耽误了好几天,陆逊后背一凉。
“朱然、吕据!”
“末将在!”
“我给你们三千兵马,小心搜索着缓缓去往晏溪,千万别中蜀军埋伏,但要尽量加快速度!”
陆逊的军令看似矛盾,朱然与吕据却能理解,当即领命。
“慢着!”
陆逊唤回两人,犹豫着咬牙令道:“沿途若遇蜀军阻挡,务必死战!”
“诺!”
二将领命而出,陆逊又令孙韶、张梁、胡综与徐详等将,各领兵马紧随朱然之后。
料想晚了好几日,陆逊确实不敢多等。
哪怕沿途有汉军有埋伏,或者有汉军筑垒阻挡,也要硬着头皮去往晏溪。
否则,若是孙权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上大将军”也别做了。
…………
武陵山的地形就是这样,到处都能打埋伏,到处都能筑垒阻挡。
半山崖上,姜维一手握着一个馒头,不自觉地轻轻揉捏,始终没送到嘴边。
瞥着几十丈外拼死攻垒的吴兵,嘴角浮起一丝蔑笑。
“埋伏?我为什么要打埋伏?”
姜维扭扭脖子,狠咬一口馒头,“陆逊又不傻,必会以小股兵马缓缓搜索前行。
“就算中一次埋伏,最多死伤三五百人。
“我在半途筑垒阻挡,他就会大胆许多,必会一队接一队,不停地猛冲过来,至死方休。”
再咬一口馒头,姜维似在喃喃自语,“残忍,太特么残忍了!”
“伯约,这是打仗呢!你啥时候变得妇人之仁了?”
“唉!石垒对面尸积如山,实在是惨不忍睹!我还是找个地方睡会儿,打完了再叫醒我。”
靠!
本以为姜维有其他部署,竟然是去睡觉。
魏延着实有些无语,快步追上姜维,“伯约,你觉得,关樾那孩子如何?”
“关樾?”
姜维停下脚步,目光再次望向石垒。
此时此刻,指挥着迎战吴兵的将领,正是关樾。
不,他虽然身披铁甲,但没有任何军职,算不上将领。
从沅古坪到晏溪口,汉军正在修筑第三道石垒,并计划着修筑更多石垒,这只是其中的第一道。
朱然引兵冲来的时候,魏延没让其他将领坚守石垒,而是让关樾前往。
很明显,这是帮关樾刷功勋,姜维并没多想。
关樾也挺争气,没让人失望。
石垒这边,十几名长枪兵严阵以待,二百多弩手分列两侧。
一队的箭矢刚刚射完,马上就退到旁边继续压弩,由另一队立即补上。
吴兵数次冲垒,先后死伤六七百人,汉军却只有六七个轻微擦伤。
如果让关樾多守几道石垒,回成都后封个“四安将军”,应该没什么问题。
本来嘛,主帅刻意照顾自己欣赏的将领,专门给其创造立功机会,这很正常。
可魏延刚才说话的语气,与平时大不相同。
上下打量这家伙,姜维有些懵圈了:“大哥,你到底有几个女儿?难道想一女二嫁?”
姜维这话,魏延好像没听见。
直直瞪着关樾背影,啧啧叹道:“这孩子才二十二岁,高大帅气,有勇有谋,而且是关将军之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哥!”
姜维伸出手,在魏延眼前晃了晃了,“我去!看得流口水,你也太夸张了吧?”
“瞧你说的……”
魏延拨开姜维的手,仍然紧盯着关樾,“你觉得,关樾跟罗宪,哪个孩子更出色?”
“大哥!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有几个女儿?”
“哎呀,你到我府上那么多次,竟不知道我几个